的琉璃屏风。 苏毓不想搭理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忽然后脑勺上一痛,苏毓转过身一看,只见枕边落着颗青青的梧桐子。这傻子长行市了,竟然敢拿东西砸他! 小顶见他转身,嬉皮笑脸道:“就知道你醒了,还装。经脉和伤口还痛吗?” “本来就不痛,”苏毓轻描淡写道,“已经无碍了。” 经脉伤成那样怎么可能不痛,小顶知道师父嘴硬,也不去戳穿他。 苏毓一边说话,一边睨徒弟,只见她并未着道袍,却穿了一身海天霞色的轻薄广袖纱衣,衣袖和裙裾绣着白蝶,行动间蝶若翻舞。 头上也不是道髻,青丝分作数股绾起,松松地堆叠着,弄成所谓的“云鬓雾鬟”。发上不见簪钗宝钿,一小簇素馨斜斜地插在发间,一走动便摇摇欲坠,将堕未堕的看得人心里发痒。 苏毓皱了皱眉,年轻姑娘爱俏没什么稀罕,但这领子为免开得太低了些,偏偏还欲盖弥彰地戴个银丝缠的宝石璎珞,叫她胜雪的肤光一衬,宝石都黯淡了几分。 算算他不过昏睡了二十多日,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徒弟的身量似乎又长高了些,双颊的丰腴褪去了些许,更添了秀丽,只要不开口,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顶注意到师父在看自己,托起双臂,露出笑靥:“这身衣裳好看不好看?碧茶替我挑的。”可惜她太瘦,撑不起衣裳,再圆润些就好看了。 苏毓轻哼了一声;“不伦不类的。” 小顶早知师父嘴里没好话,也不放在心上。 苏毓撩起眼皮:“穿成这样做什么?” 小顶偷偷一笑,摆弄着衣带道:“今日是端阳,金师兄未时三刻出关,我们都要去恭贺,顺便去送长命缕。”她只在回来那一日看见金师兄一眼,当天他就去闭关解毒了,算起来都有快三个月没怎么见着了。 苏毓嘴角往下一撇,冷冷道:“长命靠的是修道,想长命就少花点心思在这些无谓的东西上。” 小顶努努嘴,指着他左臂道“师尊不要就还我吧。” 苏毓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上臂果然系着条五色丝线编的长命缕,做工不怎么精细,一段宽一段窄,还有几个窟窿,显然是编错的,看得他恨不得立马拆了重新编过。 长命缕上挂着颗珠子,他一眼认出是她在里蜃市买的“愿珠”。 这珠子却不是铅灰色的,倒和她双颊的颜色仿佛,有如春半桃花,明霞拂水。 仿佛有什么极轻极柔的东西落在他心上,带起浅浅的涟漪。 “许的什么愿?”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小顶答道:“自是许愿师尊早日醒来。”也好早点还她钱。 苏毓淡淡地“嗯”了一声,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些欣慰,又有些微不可察的失落。 小顶又道:“你若是不要,我就去卖给西门馥了。”西门馥说但凡是连山君穿戴过的东西他都高价收。 苏毓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闭上眼睛:“为师累了,你先出去吧。” 小顶“嗯”了一声,却踟蹰着不走。 苏毓双眼隙开一条缝,见她正在瞅床头的纸卷,都快气笑了,这是怕他赖账吗? “还有什么事?”他故意道。 小顶清了清嗓子,旁敲侧击道:“这药单,师父可是已经看过了?有哪里不对吗?” 当然是哪里都不对,趁着他昏迷给他塞药就罢了,普通丹药随便改个花里胡哨的名字,立时翻几倍卖给他,简直是青出于蓝。 但他懒得与她计较这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