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茶“嘁”了一声:“谁给封的第一美人,比我们阿顶差远了,这脸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我朋友好看,四舍五入就是没我好看,哼。” 西门馥:“啧,听听你,酸得牙都快掉了。快到地方了,赶紧贴膜吧。” 台边又有八座扇形飞台,组成八卦之形,台上画阁朱楼、层台累榭,专供大门派门人休憩和观赏法会之用。 此外,还有许多飞舸飞舫错落其间,比之飞台,便要朴素许多,这是小门小派和散修的待遇。 归藏的坐席仍在兑卦的位置,他们来得算晚的,大部分飞台、飞舫上已经坐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服饰法器五花八门,像是一大群毛色各异的鸟,乌乌泱泱,叽叽喳喳,令人目不暇接。 归藏的云车一驶近,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交谈声歇止了片刻,然后越发兴奋,这可是连山君第一次出现在十洲法会上,也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万众眼前。 小顶一个金丹期九重境,也算耳聪目明,从那些蚊子似的嗡嗡声中分辨出无数个“连山君”。 那些人仿佛都看过那本天书似的,把她师父的容貌吹得天上有地上无,连篇累牍,不带重样。 师父在一般人眼里绝顶好看,小顶习以为常,也不见怪,就是有点牙酸肉麻。 就在这时,数人驾云而来,皆是通身飘逸蓝袍,袖口与衣裾绣银色云水纹,是太璞宗的人。 为首的是他们的老熟人顾苍舒,右手边落后半步,是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相貌俊逸,举止颇为儒雅,只是脸色苍白泛青,眼下还有些青黑之色,显得有些憔悴。 西门馥对着沈碧茶比了个口型:“顾清潇。” 今日要出席重要场合,沈碧茶一早便未雨绸缪地贴好了水膜,此时只能瞪圆了眼睛:“噫噫噫呜呜呜……” 前日听西门馥那么一说,她把这傀儡宗主想成个一脸倒霉相的窝囊废,不想本人倒像个清风朗月的谦谦君子。 转念一想,若是没几分姿色,又怎么能高攀上眼高于顶的英瑶仙子,入赘顾家,成为明面上的一宗之主呢? 不过他这个宗主也做得着实憋屈,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场合,也只能跟在儿子身后——这便宜儿子还是道侣和别人生的。 顾苍舒仿佛全然忘了前日的仇怨,迎上前来向苏毓等人行礼:“连山道君与诸位道君、仙子光降,有失远迎。” 他的便宜爹顾清潇这才和两个长老一同施礼。 苏毓对着顾苍舒和两个长老微一颔首,还了顾清潇一礼,淡淡道:“多有叨扰。” 顾清潇垂眉敛目,躬身又施一礼,口中连连道:“应当的,阁下亲举玉趾,辱临敝派,是敝派之幸……” 沈碧茶撇撇嘴:“呜呜呜呜呜……” 因脸而生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再好看的人,一旦作低伏小、唯唯诺诺,便全无可观。 顾苍舒似乎也嫌便宜爹丢脸,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竟是毫不迟疑地打断他,对苏毓道:“有请阁下移驾主台。” 三大宗门在主台上各有两个席位,这是十洲法会的惯例了。 苏毓淡淡道:“不必。” 说罢转头对蒋寒秋和叶离道:“你们随顾宗主与公子去吧。” 蒋寒秋关起门来和师叔不对付,在外人面前却是给足他脸面,当即与师弟一起行礼:“遵命。” 顾苍舒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愠色,随即若无其事地向苏毓告辞,把蒋寒秋和叶离带到主台。 云车继续前行,不一会儿降落在西北方的飞台上。 苏毓带着弟子们落座,朝新弟子们的席位看了一眼:“萧顶,过来。” 小顶刚坐定,正低头往乾坤袋里摸吃的,闻言撅撅嘴,对沈碧茶道:“我师父叫我啦。” 沈碧茶一到自家门派的飞台上便揭了水膜,闻言推了她一把:“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时候能把这瘸眼的毛病治一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