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先看清的,是他那双幽黑如深潭的眼眸,里面仿佛埋藏着无尽的悲凉与千年的风霜。只是那一眼,她便义无反顾地跌进了那双眼眸里,仿佛跌进了无尽的深渊……】 讲完了眼睛,这书又把连山君从头到脚讲了一遍,眉毛、鼻子、嘴巴、下颌、脖子、身躯、手…… 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细细描摹过去,时不时夹杂一点风啊霜啊雪啊冰啊,喋喋不休,听得小顶直打呵欠。 光是他的长相声音,就占了大半页,小顶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子,感觉很冤,这么多字都白抄了。 她耐着性子听下去,连山君总算开口了。 【“看着倒是个极品。”】 接着又是一大段,讲他声音怎么清冷怎么好听。 【小顶瑟缩了一下,想回答,声音却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她只是一只卑贱的炉鼎,在高高在上、宛如神祗一般的修士面前自惭形秽。】 小顶“啧”了一声,忍不住皱起眉头,听听这叫什么话,炉鼎有什么不好,怎么就卑贱了? 【俊美无俦的男子冷冷地打量了她两眼,伸出手:“想做我的炉鼎么?”】 小顶困惑地挠了挠腮帮子,这开头怎么和她的经历不太一样。 想她为了当上连山君的炉子,费了多少周折! 接着又是一大段写他的手,从骨节到指甲,总之就是漂亮得天上有地上无。 偏偏是用他本人的声音读出来,怎么都像是自卖自夸。 【小顶迟疑了许久,终是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鼓起勇气,将纤细脆弱的小手轻轻放在他手中。她轻如鸿毛的一生,就这么交付了出去。 男人勾了勾唇角,幽黑的眼眸依旧冰寒如茫茫雪原,眉眼温柔:“不用怕。” 说罢,他捏住她纤细的手腕往上一提,另一只手托住她只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将她抱入怀中。】 又是一大段写连山君的气味怎么好闻。 小顶不得不承认,她师父身上的味道的确挺好闻的。 但也犯不着这么翻来覆去写吧,这一个个字可都是她费了老鼻子劲抄出来的。 【小顶不由舒展双臂,勾住他的脖颈,薄如蝉翼的鲛绡纱里透出曼妙的线条,腻如羊脂白玉的肌肤,还有若隐若现的一点浅红,雪酪上的一点樱桃,随着她紧张的呼吸,起伏,微颤。】 这段小顶就有些看不懂了,她用笔点了点“雪酪”和“樱桃”,原来都是吃的。又用笔尾点了下,看见樱桃雪酪的样子,馋得差点没流下口水。 她不由纳闷,书里的小顶怀里揣着吃的,她那时候怎么没有? 【男人的瞳孔微微一缩,一低头,竟然将她肩头的细金链子抿在双唇中,轻轻拉扯,她疼得低吟了一声,被他托着的后腰却升起一股酥麻。】 小顶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伤口虽然愈合了,但她还是对那两条金链子心有余悸。 【男人松开金链子,笑容如谪仙般澄澈,又如邪魔蛊惑人心,薄唇一掀,吐出的话语近乎残酷:“若你识趣,我可以考虑多留你几日。”】 第一页到这里就结束了。 小顶有些失望,大费周章地抄了半天,书里那两个人连破庙的门槛都没迈出去,这进展真是急死人。 她从百宝囊中掏出纸笔,再次潜入灵府,把天书往后翻,连蒙带猜地往后翻了几页,估摸着两人大概已经回到门派中了,这才记下一段,出灵府写下来,用笔点了点。 师父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念道: 【她跟着傀儡人走到连山君的大殿中,穿过层层叠叠的轻纱帷幔,一步步向着深处走去,忐忑不安又坚定不移地走向自己的命运。她恐惧的,她憧憬的,她避之唯恐不及的,她飞蛾扑火一般渴求的,都在轻纱和光晕的尽头,静静等待着她。】 小顶听得直挠头,怎么每个词都不难懂,连在一起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呢。 她不信这个邪,又抄了一段出来。 【床前帘幕低垂,男人斜倚在床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