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在云雾之上……啧啧,果然人长得好看,屁股也出众。 前半夜没能睡着,大睁着眼睛看着舱顶,心里默念“罪过”,担心自己偷窥成癖,遂敲了敲墙板,“哥哥,你睡着了么?” 隔壁应了声:“怎么了?” 她老实招供,“我刚才偷看你换衣裳了。” 结果隔壁半天没有回话,隔了好久才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梁掌印居然对这种无耻行径逆来顺受,一味地姑息,所以最终换来了她更加没羞没臊的要求。 “你真打算一块儿洗澡?”梁遇眯着眼睛问。 月徊表示当然,“我看运河边上人家,两个孩子常放在一个澡盆子里搓洗。咱们俩年纪差了八岁,料着小时候也没有机会,多可惜!” 梁遇失笑,“你的愿望真古怪,不过你说得也对,船上淡水储备少,是该省着点儿用。”他说着,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在她耳边呢喃,“你要是因昨晚上偷看了我心生愧疚,大可不必。你偷看了我,我也偷看了你,区别在于我察觉了,而你直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他抽回身,在月徊震惊的目光里笑得肆意,也不再说旁的了,扬声吩咐门外:“今晚给咱家预备一桶水,加足了香料,咱家要沐浴。” 门外小太监朗声应了,月徊站起身,有些愤懑地说:“你怎么能偷看我……都看着哪儿了?看见腿没有?看见屁股没有?你一个做人哥哥的,怎么这么不要脸!”说罢愤然拂袖,昂着脑袋心虚着,溜回了自己的舱房。 进了屋子就倒在床上,捶胸顿足大呼倒灶,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偷看她的?她洗澡的时候?还是换衣裳的时候?她明明不时留意那扇小窗的,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动啊。 哗地一声,窗又拉开了,梁遇的声音从容地响起,“姑娘,今晚上还一块儿洗么?” 月徊气不打一处来,“我还没看见你正面呢,自然要洗,我不能吃这个亏!” 梁遇道好,重又阖上了窗。 今晚上倒实可期待了,其实遭遇风暴那晚起,他就一直觉得月徊别别扭扭很不自在,她应当很难接受哥哥变成一个不相干的人,再转而说喜欢她,她那个不甚复杂的脑子经不起这样的颠腾。现在好了,她大概是想明白了,人也渐渐活泛起来。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她不再怨怪他,一定是爹娘在天上保佑的。 说起爹娘,他依然有愧不敢面对,虽说月徊那里的态度,眼看这事成功了一半,但他仗着年纪比她大,半带逼迫半带诱哄地把她骗到这个地步,还是他的不该。日裴月徊……他提笔把两个名字写下来,左看右看,甚是般配。老天注定他们是一对儿吧,否则茫茫人海中,怎么让他停留在梁家,怎么又让娘三十二岁的时候怀上月徊。 只是今晚上要共浴……他有些心慌,耳根子也发烫。其实心里知道,到最后无非闹剧一场,不用那么当真的,然而就是七上八下,这丫头总有办法兴风作浪。 摸摸肩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已经感觉不到痛,即便沾了水也不怕。还有什么要预备的?他将纸叠起来,压在砚台下,扬声喊近身伺候的人:“桂生……” 桂生抚膝进来回事,“老祖宗什么示下?” “我那件雨过天青的寝衣呢?”他站起身道,“在哪儿,给我找出来。” 桂生连连应了,打开螺钿柜的门,从里头翻出了那件寝衣呈上来,一面笑着说:“老祖宗怎么要找这件?咱们在登州府进了新料子,都是上好的,已经交人缝制了。小的才下去看了,正盘纽子呢,过会儿就能送上来。” 梁遇只管抻着肩头往自己身上比对,再三看镜子里,淡声道:“还是这件好,这颜色显白。” 桂生差点笑出来,忙憋住了呵腰,“老祖宗原就生得白净,这程子吹着海风,我瞧大档头都黑得像炭了,老祖宗还是出发时候模样,一点没变。” 梁遇嗯了声,摸摸脸皮,这倒是真的,天生肉皮儿细嫩的,要比那些糙人占优势得多。 寝衣准备好了,好像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他问:“给姑娘做了新袍子没有?回头上了岸要用的。多备两件男人的衣裳,在外行动起来方便。” 桂生道:“老祖宗放心吧,姑娘的衣裳已经做成了两套,这会儿正给姑娘做官靴呢。” 梁遇点了点头,抬手一摆,把桂生遣了出去。 因着晚间要共浴,两个人各自在自己的舱房里筹备。回头想想怪有意思的,就这么负着气约定了,谁也没想毁约。 月徊坐在镜前往脸上扑了厚厚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