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复苏,一汪汪绿油油的小草都开始冒芽了,枯萎了一个冬天的树木也开始抽出新枝,长出了一两片嫩绿的新芽来。天气尚未完全回暖,田野间还没有蝴蝶和蜜蜂的影子,但是满山遍野却已经开始冒出来一簇一簇的、不知名的小野花,看那架势,仿佛是要在初春的时候就开遍山村野地。 小野花挺好看的,花还没有完全打开,但已经能看到那嫩绿之中包裹着的乳白色,或许,还夹带着嫩粉色的花蕊,也有可能是嫩黄色的花蕊。 如果可以忽视那两头土狗在做的没羞没臊的事情,那么这个春景还真是完美到没边际。 薛季遥看着那纯白的小野花,想到了百合,百合的花期是在每年的四月至七月,这个时节,还不到百合花开的时候。 可是躁动的人心是不等花期的,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此时此刻,春天还是料峭的寒冷,但已经没有寒冬里的那般刺骨了,春风哪怕是一巴掌扇在薛季遥的脸上,她也能开心地笑出声来。 从今天开始,她有了一个恋人了。 虽然彼此都没有说破,但是对方的情绪就是穿过了电流,顺着航天卫星发射的信号,就这么不科学地落在了心尖上。 她没说破,钟离知也没说破,但是她们都知道,今天,她们成为了彼此的恋人。 薛季遥面带微笑,之前因为相亲的事情而产生的负面情绪全都在一声“我也挺想你的”中,消散殆尽。 “所以,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提出的那个建议你是同意了吗?” 哦,不,显然,还有一个人不太确定她们之间的这种默契,还是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想知道自己对她的态度。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种情绪,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重视,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那一瞬间,心间酥酥麻麻的,同时还带上了一点心酸。 莫名其妙的。 大概是因为钟离知的童年遭遇吧,薛季遥觉得,钟离知大概是害怕再一次体会被人抛弃的感受。 薛季遥用力地点头,用着此生最庄重的态度说道:“是的,我同意了。” 像是在白色的场景下,说上那么一句“我愿意”。 毛毛雨突然下来了,薛季遥立刻躲到了车里,钟离知在手机那头忍不住发笑,听着她的笑声,连带着自己的眉梢都染上了笑意:“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开心。”钟离知说话的声音就好像是粘了蜂蜜一样,甜到心窝里。 大概是因为跟着钟离知住了一段时间,薛季遥觉得自己染上了对方的恶习,譬如说,恶趣味。 “你知道吗?我刚才才被我妈压去相亲了,对方是一个牙科医生,好像一个月可以赚四五万的那种。我妈觉得,他很配我,所以骗我去相亲了。我和对方吃了顿饭,一点都不觉得对方适合我,然后就出来给你打电话了……”薛季遥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她这辈子还没有怎么撒娇过,人生第一次这么干,语气里都带着点生疏,再想想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