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就捅前头人的腰眼打听是出啥事了,一听说有米到了,大家声音里都带着喜悦。 穆安之又当的敲了一声,大家立刻清静下来,“端个椅子过来。” 穆安之站在一张小吏坐的椅面儿泛光的老榆木椅子上,对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片饥民道,“我就是奉陛下之命过来给大家伙儿送粮食的!从今天起,大家伙儿就不必挨饿了!” 底下立刻一片欢呼,穆安之又当的敲了声锣,欢呼声止,他举起一根手指,“按村按乡按县,谁是管事儿的,出来!” 乞丐也得有个头,这么些灾民,不会没个管事的人。徐知府在一畔回道,“殿下。城外灾民的事是李同知在管。” 穆安之道,“没问你。” 徐知府立刻不敢再言。 灾民群里有族老有耆老有里长有县里任过衙役捕快现在出来逃荒的,还有时间久在灾民群里人缘儿好的,出来了十来个人,看不出年纪相貌,饿的太久,便是模样也是不体面的。 穆安之将手一挥,“录一下姓名年龄家乡族人。” 然后对大家伙道,“你们过来,看着下米。” 金灿灿的糙米如同金砂般倾入蒸气腾腾的热水中,只倒水的两成高,穆安之道,“你们饿太久,一下子不敢吃干的,撑坏不是玩儿的。这粥煮的稠稠的,吃上三天,再吃干饭!”对那十来人道,“你们瞧着这几口锅的米,前三天煮粥是每锅这些米,第四天便要插筷不倒。你们平时每顿吃多少?” 有个胆子大些的回道,“成年男子两碗,妇人一碗,孩童减半。” “男人妇人不变,孩子也一碗。先这么着。”穆安之道,“明天我会派使者过来巡视,粥薄了,你们只管说,这个时候谁也不用怕。我的粮食都带来了,你们不说,饿死媳妇孩子,就是你们自己的孽!” 当时就有人哭了出来,嘴里喃喃的给穆安之磕头。 穆安之不爱看这个,卓御史在一畔也扬高嗓音道,“这都是陛下的恩德!” 也不知谁,立时就来捧卓御史臭脚,带着高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于是,邺城府外,一片高呼万岁之声! 穆安之心下暗骂卓御史,怪道这姓卓的年纪轻轻就爬上了左都御史之位,果然是拍马屁的绝顶高手! 李玉华在车里远远望着自家三哥站在椅子上当当当的敲锣,扯着嗓子喊话,心下觉着虽然有点土土的,可骄傲了。 大家伙都饿成这样了,现在什么花言巧语都不好使,就得像三哥这样实实在在的把粮食拿出来,让大家伙都吃饱才是真的。 钦差队伍在无数灾民感激的目光中进城,数着后面那长长看不到头的运粮马车,邺城府的灾民才算是真的相信:真的有粮了! 穆安之进城,邺城知府已将知府衙门腾出供穆安之一行居住。穆安之也没客气,对徐知府道,“半个时辰后开会,邺城内不当值的大小官员,本地有名望的乡绅,邺城商会管事的大小商贾,尤其是粮商,一个不落,都要过来。你去安排一下。” 徐知府下去安排,穆安之对卓御史秦将军等人道,“你们各打发个管内务的亲卫长随到严大姐那里去,她管着派发屋子的事。” 徐知府当官也三十几年了,全凭谨小慎微才熬到知府任上,一见三殿下这般声势,当下不敢耽搁,半个时辰就把人召集全了。 其实城中官员都在,主要是召集商贾用了些时间,商贾地位低下,寻常不得吩咐,敢里见得到钦差,更何况是皇子殿下。 穆安之坐正中上首之位,卓御史因也是正经钦差之一,居穆安之右下首,之下是杜长史,秦廷在左下首,之后是胡安黎张案而坐。徐知府带着一干官员挨了杜长史坐,乡绅则是在胡安黎下首置坐,商贾整整齐齐站了一排,没他们坐的地方。 穆安之问,“刚徐知府说,府衙还有存粮三千余斤,对吗?” “是。”徐知府要起身应道。 穆安之指了指胡安黎,“记下。” 穆安之继续问如今灾民多少,治下多少县城,各县情况如何。徐知府都说得上来,瞧着倒也不是太无能。 小易呈上一盏清香扑鼻的香茶,穆安之喝口茶,先问乡绅,“你们现在生计如何?” 都跟穆安之诉起苦来,穆安之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