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 龙涎本无香,其气近于臊。 龙涎的作用是激发其他香的香气,所以龙涎香多用于荷香。 当年周家骤富,周老爷特意花巨款买了一斤龙涎香在家中熏香,那味道简直一言难尽,在很长的时间内成为旁人耻笑周家的谈资。 如今这位大人,端看这件青釉香炉,便知出身不凡。 他刚刚说这香乃上等龙涎,是说残香犹有这种清绝气息,必然有一位龙涎香在里面,不然断不能合出如此好香。 他既然能确定有一味龙涎在里面,又怎能说不通香谱? 在这样的寂静中,沙漏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窗外传来细细的风声。 更为巨大的是宋平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如同一副破败的风箱,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心,乱了。 “说一说香谱。”杜长史喜怒不变的盯着宋平安额角细密汗珠。 宋平安极力平复着心情,是真的安逸太久了吗?这样的破绽,这样的不谨慎,在他的人生中唯有这一次。 在这一次,就足以要命! 宋平安甚至需要运起功法来让自己镇定,杜长史的手轻轻放在宋平安头顶的百会穴上。 宋平安登时僵硬成一根木头,他竟未曾发现这位大人何时到他身旁! 冷汗顺着鬓角滴落,刑部是文官衙门,这难道不是一位文官! “我七岁拜入少林门下,外门弟子中我排前三。”杜长史声音冷若玄冰,“香谱。” 宋平安肩头垂落,散了功法,硬着头皮,“沉香,紫檀,甘松,脑麝。” 虽知不可能,但他现在只能祈祷这位大人只是想找一位熟识香谱的犯人了。 宽大的石榴红扬起轻拂过,更加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宋平安听到头顶一句,“继续!” 宋平安集中精神,轻轻抽动鼻息,细微分辨,“白蜜,蔷薇水,苏合油。” “你这样的人物竟然在周家为奴。”杜长史的手自宋平安的头顶移开,翻着手里的账簿,“字倒是写的一般。” “为什么会把玉石生意介绍给何家和黎家?”杜长史问。 宋平安心绪依旧纷乱,按着早已准备好的答案说道,“有一回听老爷说想做玉石买卖,我出去打听了生意较大的几家金玉铺子。凡在帝都都有铺子的,大都有些背景来历。小人打听着,金玉轩是黎家的背景,何家老太太是太后娘娘的妹妹,他们两家背景够硬,就选的他们。” “你不是帝都人,与周家既不沾亲也不带顾,是怎么进的周家?” “老家饥荒,我逃难来的帝都,凑巧救了小少爷,周老爷赏我口饭吃,让我留了下来。” “老家何处?父母姓名为何?家族都有什么人?” 两人一问一答,极其迅速。 杜长史鼓掌,“很流利。” 宋平安温顺而静默的跪着,他半低着头,从杜长史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抿起的唇角,清晰的有些锋利。 “你是个不想死的聪明人,要怎么做,心里有数。”宋平安以为杜长史会继续审问,结果杜长史只是扬起声音,吩咐一声,“来人,带他下去。” 狱卒进来重新给宋平安带上镣铐,宋平安出门时,一直低垂的头忽然抬起,向后一瞥间,看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