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瞪圆一双猫眼,凑到穆安!安之身边悄悄说,“那个朱成松,商贾而已,他就敢买通胥吏盗取重要证物?这事表哥你信吗,反正我不信。” “我信证据。朱成松都认了,就是他做的。” “说不得是为了掩护他身后之人哪。”唐墨轻哼一声,斜着眼睛看穆安之,“表哥你要就此结案,岂不是只捉了小虾,反漏了大鱼。这可不是表哥你的为人?” “我既在刑部,便不能莫须有给人定罪,必然要按证据来。现在证据全部指向朱成松,他自己也认罪。你要是有旁的证据,你拿出来。没有的话,仅靠推断,可以闭嘴。”穆安之打发唐墨,“叫你跑腿呢,别嗦,快去!” 唐墨还挺精,到郑郎中那里传话时,跟郑郎中说,“郑大人,您觉着这案子结了么?” 郑郎中一板一眼的说,“各方证人证言都能对上,审讯过程合乎律法,结了。” 唐墨心说郑郎中刻板的跟教条似的,可真无趣。他从郑郎中这里告辞,就到杜长史那里去了,杜长史笑着招呼他,“唐公子来啦,坐,来,尝尝我这好茶。” 唐墨每次来杜长史这里都有种回家的惬意,简直收拾的太舒服了,椅子上铺着暗花纹的绸缎软垫,桌子上供着细瓷瓶的鲜花,香炉里袅袅升起龙涎之香,再观杜长史这里不论书画摆设,皆恰到好处。唐墨说,“杜大人你别这么客气,叫我阿墨就行了。”他过去看着杜长史风姿飘逸的煮茶,不禁感慨,“你这屋子收拾的比我表哥那里可舒坦多了。” 唐墨说,“刚表哥让我带话给郑大人,说要结案了。” 杜长史端起小茶盅的手微微一滞,眉心急蹙的皱了一下,复又伸展开,举起茶盅,饮尽盅中香茗。唐墨敏锐的说,“你也!也觉着这案子还有隐情对不对?” “话不能这样说。”杜长史瞥唐墨一眼,“你这么关心朱家的案子做什么?” “不是我关心,查案难道不该一查到底?我觉着这案子没完。朱家背后一定有人,不然他们敢算计到帝都府去?” “空口无凭没用啊,得有证据。”杜长史说,“没证据不好说这样的话。” “你就别在我这儿叹了,你叹就往殿下跟前叹去。” “你以为我没说,我当着表哥的面儿就说了。他跟你似的,满嘴证据长证据短的。”唐墨说,“没证据就该去找证据,天天在刑部坐着,就能找着证据了?” “看你这话说的。咱这案子没有明显的破绽了,你说的隐情是你猜的,又不是有证据说还有隐情。”杜长史噎唐墨一句,“你不也是在刑部坐着哪,要不,你出去找个关于隐情的证据来。只要有证据证明,这案子暂时还结不了,我们一定查下去。要没有这种证据,的确是要结案了。” “小公子不知道现在刑部大牢多紧张,赶紧结案也腾个地方,节约粮草。”杜长史说着,继续喝起茶来。 杜长史游说不动,唐墨干脆没往华长史那里去,因为在唐墨心里,杜长史就是爱讲究,华长史却是个老奸巨滑。 倒还有个段主事能去鼓动一二,可没用,段主事官职低,在他表哥跟前根本说不上话。 唐墨吃过中午饭就不知跑哪儿去了,他在刑部反正没具体差使,穆安之也不管他。郑郎中把整理好的案情文书送到穆安之面前,欲言又止,“今天唐公子说这案子背后应还有隐情,眼下虽无证据,下官觉着,唐公子这话未尝没有道理。殿下,就这样结案么?” 穆安之笑笑,“没见咱们那细作下午就不见了么,他要明天再不来,我就把案子结了。” “咱们那细作”,郑郎中想想!想这话指的谁,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唐公子自到刑部,就一直呆在三殿下这里,根本不去比部司,对朱家的案子也极是关注,如今又说案子有隐情……看来唐公子到刑部倒真是有隐情 唐墨格外关注朱家案,穆安之猜到必有原由,不过,没想到,唐墨还真拿出证据来了。当然,拿出证据的不是唐墨,但能叫唐墨跑到刑部来打探消息的,定与唐墨交情匪浅。 据唐墨说,他跟陈简是极要好的朋友。 穆安之望向身量瘦高,虽则年少,却已夭矫如青松,秀逸如嫩竹,相较于陈墨未褪去的稚气,陈简已经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风姿。而且,陈简比唐墨高大半颗头,穆安之心里都纳闷儿,唐墨你这是怎么跟陈简交上的朋友啊! 陈简,前帝都府尹今翰林学士陈学士的长子。 陈家突然递交重要人证,这案子,自然不能就这样结了! 柳花月如今已名不符实,柳月花容里满是憔悴,陈简显然已审过她,没打没骂,就是嘴里牙齿少了一半,经刑部仵作鉴定,都是被人生生拔下来的。 柳花月招出,她引诱刘大郎是受陆星的指使,“陆大爷吩咐,我不能不听。我们这样的人,原身就下贱。陆大爷是花月楼暗地里的主家,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不听啊。” 穆安之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