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捧上一张黑底描金请柬,“二皇子府打发人送来的,说是这个休沐二皇子府摆安宅酒,请殿下娘娘过去热闹一天。” 李玉华接过请柬翻开瞧一眼便又递给了孙嬷嬷,笑道,“我说今天二嫂怎么没进宫,约摸就在忙这事,咱们左右邻居还能不去。” “奴婢也是这样回二皇子府的大管事,说殿下娘娘必去的。”孙嬷嬷接着递上另一张单子,“外头庄子上的管事过来请安,带了些土物孝敬殿下娘娘,这是单子。” 李玉华见有野羊野猪鹿獐等物,另有榛子栗子核桃杏仁等干果,李玉华把单子往妆台一掷,“他们哪儿来的钱置这些东西,不好收他们这个。” 孙嬷嬷道,“按理,九月节就该过来,自来皇庄三节两寿都要有孝敬,也不知何故耽搁到这会儿。” “打发他们回吧。东西也让他们带回去。”李玉华对镜看看云雀挽的随云髻,只在髻边斜簪一枝桂花,清爽得宜。李玉华满意的点点头,拉着孙嬷嬷一并在榻上坐下商量自家事,“二殿下是做兄长的,安宅酒也该让他家先摆。既是二殿下定下了日子,咱们就定在下个休沐,得提前预备起来了。” 孙嬷嬷点头,“酒宴好说,无非就是预备食材,百戏玩耍的一些玩意儿得早定,城里一些上等班子火爆的紧,这个提前去跟他们说好。再有就是宴请单子,请哪些人,得娘娘殿下来定了。” “这个我跟三哥商量。”李玉华说,“还得嬷嬷亲自帮我预备一份给陆侯的仪程,听闻陆侯不日便要回北疆。我想着,旁的琐碎之物一概不用,就备两根老参。不拘多少钱,在城里药铺寻一寻,参茸行素来猫腻多,别打了眼。” “娘娘放心,往章家济安堂找,必有的。章家世代行医,如今太医院院判便是章家人。” “成,这事就托给嬷嬷了。” 李玉华没有立刻拉近与陆侯关系的打算,但也不必刻意疏远,暂且只做寻常往来便好。 李玉华又说,“过了九月节,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告诉司膳房,晚上给长史司当值的大人添个热锅子,夜里备些简单暖和的宵夜。” “是。”孙嬷嬷道,“还有一事,咱们府的冬衣该做了。今天我带着素霜素雪寻出料子,只是咱们分府时间短,也没提前预备。宫里都是冬至发冬衣,针线房说怕是得晚上几日。” 李玉华想到自分府起便不停有事,自上到下没个歇着的时候,她思忖半晌,“小两百口子人,每人两身冬衣,不怪针线房忙不过来。不如这样,针线房做的衣裳就跟吃大锅饭似的,反正就是这个样,想合身恰体如何精细,那是不能的。哪个丫环不会针线,丫环这里把该给她们的衣料子棉絮发下去,让她们自己裁着做,我想她们也是愿意的。外头小子们那里,有愿意自己拿家去做的一样发给衣料棉絮,倘是有不想麻烦的,便给针线房做。” “这法子好,还是娘娘办法多。” “咱俩就别互相拍马屁了。”李玉华一笑,脸颊映着琉璃窗映进的光格外明亮,“嬷嬷倒是又提醒我一件事,提前预备出给长史司的冬衣来。我听说城里最有名的裁缝铺是一家叫千针坊的铺子?” “是,还有一家慧心坊,名气也不小。” “做靴子哪家有名?” “有家叫步凌云的步家铺子,是极有名的。” “让千针坊慧心坊拿些衣裳样子来,还有步家铺子,也让他们拿些靴子来,我要看看他们的手艺。” 孙嬷嬷一一应下,直待商量过府中之事,孙嬷嬷令素霜捧来一匣子请柬,李玉华吓一跳,“怎么这么多帖子?” “都是在帝都的各宗室打发人送来的。” 李玉华拿起一张看,家里儿子满月酒;又掀开另一张,家里媳妇过生辰;第三张,死人的;第四张,娶媳的……接下来的帖子也脱不过这些范畴,至于上头的人,李玉华一个都不认识。 李玉华虚虚将帖子翻了一遍,“帝都还有这许多宗室?不都是各家世子在帝都么?” “原本仁宗皇帝时为彰显朝廷恩深,召各藩王世子在帝都或读书或当差,到如今一样是这规矩。不过,藩王们都更愿意让子弟到帝都谋个差使,还有些无爵宗室,许多也都来了帝都,想谋个前程之类。” 李玉华道,“这些我都不熟,我问问殿下,看殿下的意思吧。” . 穆安之随意扫了一眼李玉华给他看的请柬,发现自己一个都不认识,遂对李玉华道,“都不必理。” 李玉华也便轻松了。 李玉华倒盏蜜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