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吴桂花突然想起了旧事:那一年,方嫔说废后藏在浴桶里杀了皇帝。可废后是个疯子,怎么可能会有神智去预谋这种事?她杀了皇帝后,甚至都疯得不晓得跑。除非,有人告诉她,她藏在浴桶里,会见到她最恨的那个人,然后…… 吴桂花打了个哆嗦。 “娘!娘!”睡东屋的小儿子醒了,找不见娘,这胖小子直接穿着肚兜就跳下了床。 急得吴桂花追在后头要给他穿衣裳:“天这么冷,你什么都不穿就在地下跑,还想吃药是不是?” 那小子还以为她是在跟他捉迷藏,笑嘻嘻地左一跳右一跳,不晓得多高兴。 等丫鬟们终于把这小子给按倒穿起衣裳,吴桂花已经累得只能喘气了。什么阴谋,什么废后,通通都呼作了这一团团的白汽,飘矣摇矣,不见是矣! 到了晚间,应卓下衙回来,吴桂花把这事跟他说了。 应卓说:“我听说皇恩寺里也不是什么清净地,里头僧尼来头都不小,无依无靠的只怕日子不好过。静惠找上我们家,可能也是想给自己找个靠山罢了。” 皇恩寺早年算半个皇家家庙,里头一些死了丈夫的太妃侧妃们,还有宗室里一些犯了错的妾侍都在这修行。 吴桂花不能容忍有人算计到自己孩子上头,道:“她既然这么会惹事,说明六根还不清静,得苦修才行。皇恩寺没法修行,就叫她换个地方。” 要不是当年吴桂花开口,应卓说不定都不会留她。有了她这句话,他就知道怎么做了:“那我打发她走远些。” 关于静惠的事就到这为止了,后来吴桂花听说漠北蛮王入京觐见皇帝,找皇帝要了些匠人。皇帝买一送一,给他送去了不少和尚道士叫他们去传播中原文化,静惠作为随行人员也被塞了进去,此生是没法再回大郑了。 临行之前,静惠还托人传话,说想见她一面,她想也没想就拒了,并且对传话的人进行了严厉批评:“你家里的事也不少,还专门给人跑趟腿,你说你闲不闲?” 被说的人大声叫冤:“我这不是听说,她是你宫里的朋友吗?我也怕她乱说话,才想着走这一趟的。” “那我要跟你说,就是她撺掇你侄女去坑害别人,你还肯当这个传话人吗?” 没错,静惠托的人是虎妹。 因为那些年被鬼母教坑害不浅,虎妹这些年连佛寺都不去一回,吴桂花都弄不清楚这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虎妹站起来,一身甲胄铿铿作响:“姐姐,你说的是真的?” 吴桂花就把静惠教她大闺女办的糟心事说了一遍,虎妹恨铁不成钢:“这丫头,真是的。你不许她亮身份,没说不许她报仇吧。她平时上课带的这么些人,谁欺负她,抽她一顿大耳刮子就够了。像这样小模小样地借别人的手来坑害人,害成功了她敢光明正大对人家说,这是我在整你吗?报仇都报得不爽利,这是图什么呢?” 吴桂花听得直拍大腿:“就是啊!我听说那姑娘叫那个女疯子打了之后,吓得病了好大一场,去了半条命。要是人家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们亏不亏心?” 虎妹越想脸色越难看:“就是,我得去找我侄女说说去。” 吴桂花一惊,赶紧来拦她:“你找她干什么?”这丫头学成武艺后,说是要学嫂子故事里的花木兰,自己女扮男装偷偷跑去漠北参军,是真正从军营最底层累积军功做起来的女将军。她要是想教训侄女,吴桂花真怕她手重打坏了人。 虎妹失笑:“姐姐你紧张什么。我是觉得啊,大侄女天天在京里,跟群小姑娘窝在一起,眼界不开阔,正好我回京公干,把她带在身边带一段时间,帮你扭扭她的性子。” 这样啊……吴桂花放下心来,摆手道:“那你去吧,我就不插手了。”有人肯帮着管教闺女,不要太美,嘿嘿。 虎妹回京的事自然瞒不过当哥哥的,晚上夫妻两个吃了饭,边吃葡萄边坐在院子里说话。听见吴桂花的盘算,他不喜反忧:“别的没什么,你就不怕咱闺女被她拐走了?” 吴桂花腾地直起身子,一颗葡萄差点呛进嗓子眼:“咳咳咳咳!”虎妹这丫头自从跟她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