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另外加了两道经过张太监试吃肯定过的粉蒸肉和醋溜圆子,淘汰了那天的红烧鱼块和羊肉萝卜汤。 菜上得差不多后,吴桂花招呼两个小帮工,偷摸从张太监开了坛的酒里倒点出来,就着临时厨房现有的菜品,也小酌松乏了一番。 琢磨着那些人吃得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吴桂花把准备的甜汤和果盘上完后,就打算跟陈项说一声,自己先往回撤。 反正陈项弄来了一整头小猪,她厨房里除了猪头肉之外,还卤了不少东西,就是准备着这些人吃不够,用卤菜来凑两个菜。而且,便是再偏远,这里也是皇宫,这些人喝不了太晚就会散。 但不等吴桂花找陈项,他先一步来了厨房:“桂花姐,我师父叫你去趟前边。” 第20章 吴桂花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陈项拉到了主桌那头。 吴桂花先前给张太监做饭都是通过陈项递话,她本人也是头一回见到他。他很好认,那个坐在主桌最上首,穿着一身宝蓝衣裳,外头罩件枣红色寿字小马甲的肯定就是他。他一头稀疏的白发梳成个小髻在脑后,喝得红光满面,眼睛眯成一条缝,脸朝着她的方向。吴桂花也不知道他是喝晕了,还是在看她。 不过她有这张麻脸也不很打怵,何况她今天还做了些伪装——好吧,她都没来得及害怕,张太监旁边那人先发问:“今天的菜都是你做的?” 这人一张圆圆脸,面白无须,看着一团和气的样子。 陈项在旁边说:“这位是西掖廷大膳房的田带班,我师兄。” 吴桂花蹲个礼问好:“回田带班的话,是的。” 田带班又问:“那这道菜你是怎么做的?”他手指指向搁蒸肉的盘子,盘子里空空如也,连蒸肉米粉都被扫得干干净净。 吴桂花迟疑地看了眼陈项。 她记得陈项说猪肉是贱物,要是跟这人说张太监做的寿宴里有猪肉这种贱物,这些被请来的客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 田带班却误会了,皱了下眉:“你放心,你把方子教给我,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吴桂花心里暗暗吐槽一句:看中了人家的东西,有诚意的话,难道不该先开价吗?打量我小宫女不敢问您价钱就开空头支票呢? 倒是张太监看着醉迷迷的,补了一句:“丫头你放心说,他知道那是拿什么做的。田带班不是个小气人,你不用怕。” 一句话说得田带班竟站了起来,赔着笑道:“瞧师父您说的,我是那谋人方子的下作人吗?” 张太监滋滋抿着酒摇手:“得了,八百年前的事就你还记着。你们要商量什么去外头说,我过回寿别在我面前招眼。这丫头菜做菜得我意,我还想多吃几回。” 田带班说:“师父这是哪的话,您当我一天师父,那一辈子就是我师父。要不是您那年把我荐到膳房当学徒,哪有我田大壮的今天?” 见张太监半背过身一盅接一盅喝酒,田大壮对吴桂花招招手走了出去。 吴桂花这么些年不是白活的,别看张太监从始至终没正眼瞧她,他只为自己说了两句话,可句句都在点子上,硬是摁得田大壮不敢有别的心思。 这老头是个实在人。 两人来到宫墙外的角落,田大壮问:“你那方子若是给了我,我出,我出十两银子来买,怎么样?” 吴桂花看田大壮那鼓眼咬牙,像是被割去了心肝的样子暗暗好笑,嘴上说:“这些菜都是我瞎琢磨出来的,哪有什么方子不方子?田带班您看得上,那是我的福份,可不敢找您要钱。” 田大壮笑起来:想不到这麻脸丫头是个知趣的人,若她愿主动奉上方子,他对师父也好交代了…… 不想吴桂花话头一转,一脸诚恳道:“但我知道田带班是个不好占人便宜的大好人,若我执意不收,怕是不好辜负了您一番美意。这样吧,十两银子太多,您给个九两就很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