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是老去重华宫那边吗?我去请重华宫的整治一桌酒席来,不去求那姓洪的,他总烦不到您面前吧?” 张太监想想那沙甜沙甜的绿豆沙,豆沙包子也入口绵滑,的确是有两分功夫的。有点心动:“她有这能耐吗?” 陈项也不大肯定,但要是能承办张太监七十大寿的寿酒,无疑是在他所有的老交情面前坐实了大弟子的身份,若是办得出挑,往后再有什么事,张太监肯定第一个想到他。别看张太监在宫里混了一辈子,只是个兽苑的小小带班,可他在宫里待了近一个甲子,伺候了四代君王。哪的人都认识,哪的人都能搭上话,光这份人面就不可小视。 这么大的事,陈项也不敢瞎打包票:“我明儿个去找她问问。” 吴桂花不知道那天晚上虎妹和小二黑把陈项吓出了心理阴影,她寻思着老把陈项拦在外头说话也不是个事。 太监都能进内殿给娘娘梳头烫脚,一个宫女矜贵个啥,不让人进门?用男女之别的理由根本拦不住他。 现在是他有求于自己,对自己还算客气,要是不趁两方交好的时机把她屋里这些竹林子里来的东西过个明路,以后就更不好解释了。 何况,那一大片的竹林是真的很让人眼馋哪。 吴桂花喝干最后一口绿豆沙,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敲虎妹脑门:“你别把那豆沙都给小二黑吃,它是猫,又吃不出甜味,给它吃不浪费么?” “喵呜!”小二黑愤怒地冲她呲牙,虎妹背着手,把瓷碗悄悄往后推了推。 吴桂花轻轻笑起来:要是再加把摇椅,搭个葡萄架,这日子就更舒坦了。 第18章 司苑局清道夫是个对工作时间要求很高的岗位。 好在皇宫夜里有人打更,吴桂花早起惯了,四更的梆子远远响过,她就睁开了眼睛。 长年的劳动习惯让她干活很麻利,不到一刻钟,她已经洗漱完毕,并在井台边打好了水。 挑着水出门时,除了远远的角楼上那星点般的灯火,整个宫城仍笼罩在黑暗中,吴桂花戴好口罩,借着满天的星光挥起大扫把,从重华宫正门开始,开始了一整天的劳作。 她负责重华宫到鸣翠馆这一段路所有的宫道清扫,算下来有一两公里那么长。这么长一段路扫下来不是个轻省活,吴桂花的额头已经微微见了汗。 这段路很空旷,平时连路过的人都少,其实不必要每天清扫。但吴桂花有自己的办事原则,答应了别人的事,她就得不打折扣地做到。 像金掌司跟她说的,一天早晚两回,还要用清水浇透,吴桂花记在心里,从第一天开始,就是这么做的。 她不知道,入夏之后,司苑局会安排专门的水车清洁宫道,她原不必亲手提水来洒。但正是她这点死脑筋,为她避过了一个麻烦。 扫完地洒完水,时间也快到了五更,吴桂花踩着头一声鸡啼转身进了鸣翠馆大门:地只是粗翻了一遍,还有很多细活要做,可耽搁不起。 在她身后,两个人转了出来。 “不需要人看着就能做完所有事?会有这样的人?”年纪稍大的那个盯着鸣翠馆大门皱眉,如果吴桂花现在出门,就会发现,说话的这个人正是分派她活计的金掌司。 另一人说:“您才吩咐下来的事,她哪敢偷懒?不信您再过一两个月来瞧,没人看着,到时候她肯定没有那么勤快,您一准抓个正着,她想抵赖都不成。” 金掌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人想想这几天听到的风声,继续道:“若您还不放心,再派几个人来重华宫守着。几人互相看着,总比她一个人窝在这,整天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金掌司皱了眉:“为了盯着她一个人再派几个人来,这是什么道理?宫里是养闲人的地方?那几个人的活我都派给你做,你觉得怎样?” 那人一怔,苦了脸说:“掌司,我这不是为您分忧吗?咱们司苑局是比不上尚宫局体面露脸,可也不是谁都能指手划脚的地方。您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好几个人都在问我们,能不能给谁谁谁活动个位置,这都是尚宫局开的好头。您若是就这么认了怂,人家不得以为咱们司苑局是那随便谁都能捏一捏的软柿子吗?” 金掌司沉默片刻,道:“再看看吧,若这人真是个踏实做事的,也不是不能留着她。” “掌司!可——” “就这么定,这事不用再提了。” “为什么?哪怕您觉得安排几个人太多,安排一个也行啊,对吴氏也是个照应不是?” “不为什么,这是定例。从先帝朝开始,东北边这一侧宫垣就常年只派一个人守着,你是要我打破旧例?” “我……我,不是,对了,掌司,为什么这么大片地方只有一个人看守?若是每个宫室安排两个人,下面人不用每天那么辛苦,从西掖廷大老远地来洒扫不方便不说,这些宫室也有人住在这里方便日常保养,不是很好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