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对视间,俱是一震。 无他,两个人虽然一男一女,虽然一个素面朝天一个戴着面纱,但是露出来的却是一模一样的眼睛,桃花一样上扬的眼眸澄澈如秋水。若这是巧合,那么两个人有五分相似的面部轮廓又是怎么回事? 这种想和对方挨靠在一起的亲近感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公子,可否让青璇知道你的姓名?”女子轻声开口,音线微微发颤。 “我名安泽一。”不过比起女子的复杂心思,安泽一就光棍地脑补到自己没准是面前女子几百年之后的子嗣。所以他很快就平静下来,态度从容而平和:“听闻箫音,安某失礼奏琴,冒犯在前,前来向姑娘致歉。” 嗯,理由很充分,给自己点个赞。 而对于庭院里的人,却是震撼万分的。 因为是黑夜,安泽一站在暗处背对庭院,看不清相貌,但是轻扬的雪色衣裳在皎洁月色下,缥缈朦胧如有烟霞笼罩,清冷得如同昆仑亘古不化的雪一般晶莹剔透的白。 身处在灯火通明之处的人就算运足了眼力,也无法看清楚安泽一的面目。可偏偏越看不清楚,就越是突现了青年将天地灵气集于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仙气。 世人皆说慈航静斋的女子仙气飘飘,说美人美若天仙,但是仙气是什么,天仙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一刻,不管是谁,心里面都有了答案。 这个站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皓白柔和的弯月下的白衣男子,就是从九天而下、随时都会羽化登仙的仙人。 那个自称青璇的姑娘在听到安泽一的姓名之后,便朝他微一颔首,“安公子言重了。安公子的琴音让青璇受益匪浅,他日如有缘再见,定要再次请教。” “……姑娘贵姓?”安泽一本来想商业吹一波就走,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她姓什么,直呼姑娘闺名青璇,又不礼貌。 这就尴尬了。 “小女子石青璇。” 安泽一还是觉得很尴尬,所以,他也就懒得多说了,他看一眼这个让他感觉亲切的女子:“石姑娘的箫音已经是天下难寻,倒是安某自负了,告辞。” 至于庭院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他都无视了。 看着就这么轻轻巧巧出现又轻轻巧巧选择离开的少年,石青璇翦水明眸里闪过惊愕,在安泽一的眼睛里,她看不到从其他人眼中看惯的那种爱慕或惊艳,有的只是平静。 就好像她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一样。 是啊,他连石青璇都不知道是谁,论相貌他自己的长相已经让天下所有女子自愧不如。 只是那个长相,那颗眼角下的泪痣…… 不可能。 石青璇微微摇摇头,他若是活着,也已经二十二岁了,这个少年一看就知道不超过十七岁,怎么可能呢? 她终究,还是妄想了。 溜回客栈,安泽一看着无人的屋子,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身后幽幽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无乐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安泽一转过身,就被按着一顿亲亲抱抱耍流氓。 “那你倒是说说,你去哪里了?” “今天也不知道谁家有宴会,特别热闹,我听到那边有人吹箫,箫音特别好听,就过去看看。”安泽一自动忽略自己抚琴和报出名字的行为。 唐无乐倒是知道,他家安泽一,虽然天生是一个学武的好苗子,也是一个可以创造武学的奇才,但是他本人却是对于琴棋书画的喜爱甚于习武的。所以,对于安泽一好奇过去的事情,他表示自己很淡定,非常淡定。 ……然后第二天,唐无乐从外面的江湖人议论中知道安泽一自动忽略的事情后,一连几天,安泽一嗓子哑着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允悲。 “还生气呢?”看着自己躺在船舱里面的媳妇,唐无乐有点无奈,又有点不好意思。 不就是昨天经过一个镇子看到有人成亲,他一个没忍住,晚上就老夫聊发少年狂了吗? “你还好意思说!”安泽一扭过头瞪他一眼,却不敢动手。毕竟两个人现在在三峡,准备先去重庆,再从重庆去川蜀,看看这个世界有没有唐门。 他们现在在船上,万一一个没有控制住打坏了船还没有穿越走,那他们两个人只能在这个前后不着岸的长江江水当中抱着木板坐等help了。 想了想,唐无乐停止划船,进了船舱准备对媳妇亲亲抱抱耍流氓。 “别闹。”安泽一推推他:“腰难受。” “好。”唐无乐应着,伸出手抱住安泽一,脸埋在他的发丝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