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湄原本正闭目思索如何寻找食物,听到后面一句话猛然睁眼,“你说什么?” 她的目光带着难以扼制的愕然,以至于派拉瓦接下来一句“我不认为你会有孩子”咽了下去,无论怎么算,白臻和甄惜的年龄都不对。虽然他们因为身体缘故,抑制了三年成长的时间,但派拉瓦是可以知道他们真实的存活时间的。可甄湄那意外的神情,却让派拉瓦有了另外的猜测,以至于他在怀疑甄湄是否真的跟某个人生下了孩子。 那个人会是谁?似乎每一个人,就连阎魔塔卡都有嫌疑。派拉瓦自从合并了阎魔塔卡的灵魂,总会想得很多。 然而比派拉瓦更觉得匪夷所思的人,是甄湄,她从未在商羯罗面前说过两个孩子是自己的孩子,他不可能知道白臻和甄惜的身份。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甄湄收敛了神情,因为不想费心思去扯谎,她再次生硬地转开话题,“我有点饿了,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找吃的。你在的位置,什么鱼都看不见。” 派拉瓦看甄湄扑通一声跃入海水中,沿着浮冰游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浮了上来,抓了一条嘴巴上长满尖牙的巴掌大的海鱼,掀开头盔,汗水已经把她的头发都打湿了,重重地喘着气儿,脸蛋儿红彤彤的,“这里的鱼真是难抓,刚刚差点被条金枪鱼捅穿了肚子。” 若不是她及时游回派拉瓦的领域范围,估计就回不来了。冒这么大的危险,不过是抓条小鱼,甄湄叹了口气,海洋的危险性远超过陆地,接下来还有那么长的路,他们如果一直呆在海里,即便潜水服有保暖功能,她的身体恐怕也扛不住,诃罗并没有给她的身体附加多么优秀的体质和能力。 派拉瓦接过那条还在试图逃跑的小鱼,指尖划破它的肚皮,等甄湄爬上浮冰的时候,鱼肉已经被剔成一片片薄得透明的生鱼片了。 “他快要追过来了。”派拉瓦静静地注视着远方的飞鸟,“你想他找到你吗?” 甄湄把嘴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她自然不能回答想,虽然她觉得诃罗某种程度上说,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他现在站在蓝血人的一方,她就不可能愿意被他发现抓走。 况且,在一个明显吃了几坛子酸醋的炸药桶面前,她更不可能去当那个导火线,“你有办法加快我们的速度吗?光凭我游动的速度,不可能游得过蓝血人的飞船。” “把那鸟引下来,我可以取出它的灵魂,控制它的身体。”派拉瓦指了指天上那一只只身长两米的变异海鸟,“它们不敢靠近我,只有你来引诱它们飞下来。” 甄湄望向湛蓝的苍穹,海鸟的爪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过一道尖锐的光线。那锋利的钩爪毫无意义可以抓穿她的身体,并且直接把她给拖到天上,撕扯着吃掉。 北风朔朔,夹杂着冰冷的海水味道,将她的肌肤吹起一连串细小的鸡皮疙瘩。甄湄感觉自己就像一块毫无包装的点心,大大咧咧地放在随时可以把自己撕碎的捕食者面前,而派拉瓦在距离自己至少八百米的位置,被大冰块挡住了身影。 她环抱着自己的胳膊,风把她的裙摆吹得翩翩起舞,远远看去,像随时要乘风归去的蓝色蝴蝶,颇具美感,然而凑近了看,就能看见她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天空中盘旋犹豫的海鸟,上牙齿和下牙齿死命地咬紧,才能不一直打颤儿哆嗦地咬合。 终于,在甄湄的湿发都被冻成一条条的冰条时,那只饥饿的海鸟终于扛住心里对那可怕气息的胆怯,俯冲了下来。甄湄瞳孔微缩,飞快地一个侧滚,海鸟的爪子一偏,堪堪擦过她的手臂,抓破了冰面。 浅浅的一道伤痕,血液刚刚流出来,就开始凝结。海鸟那蒲扇般的大翅膀扑扇起一层风流,甄湄被掀飞到了海水中,她勉强抓住浮冰,进入海水的下半身就已经被海水冻得失去了知觉。 就在海鸟还要冲过来的时候,一道白影从海鸟身体中剥离,被黑色的漩涡吸了进去,整个庞大的身体倒在了冰面上,一动不动。甄湄的手越来越冷,快要抓不住浮冰的棱角。 海鸟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来,鸭子似的跌跌撞撞地踩到甄湄抓住的浮冰上,海水动荡,甄湄差点直接掉入海水中。海鸟扑腾翅膀,飞起一小段距离,抓住甄湄的腰,把她从海水中带了出来。 方一落地在派拉瓦身边,甄湄就迫不及待地穿上潜水服,她冻坏了,好半天才把潜水服穿上。里面的温暖叫她舒了一口气,即便衣服里都快积水潭了,她也舍不得再出来了。 派拉瓦额角渗出薄汗,嘴唇发黑。甄湄恢复行动力后,过去扶起派拉瓦,沉重的身体压得她一个趔趄,提醒着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手扛起男人的自己了。 “你还好吧?” 派拉瓦点点头,但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疲惫。连续从耗光能量的身体压榨能量,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像明明已经结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