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怀里,紧张地想着对策。 第155章 荣聿刚进隆宗门, 突然看见一个人远远地从甬道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跑得袍子一路翻飞。那人近前来,原来是李贵, 一把年纪了还跑得满脸是汗,笑容都变得丑陋了。 李贵就地打个千儿, 对荣聿说:“王爷, 万岁爷听说您回来了, 正.念着呢,不知道宗人府的情形怎么样?等您去缴旨呢。” 荣聿一脸为难地说:“这……太后要请我到慈宁宫坐坐呢。” 等于把难题抛给了李贵:我荣聿可没那胆子直接悖逆太后。 李贵那双精明的小眼睛左右一扫,心里就明白了, 笑道:“那您肯定是先跟太后回话呗, 毕竟您今日去宗人府,也是执行太后钤印确认的懿旨呢。” 跟着荣聿那慈宁宫的太监得意地一笑,应和地点头。 没想到李贵突然一个急转弯:“哦哦, 不过听说有件奏折,奴才帮王爷先带到养心殿去吧。” 荣聿心里大喜, 就势把黄匣子往李贵那里一送:“极是呢, 捧着奏折匣子去慈宁宫喝茶也不方便。可叫李总管辛苦了。” 李贵笑道:“奴才应当的。”捧着黄匣子又打了个千儿,顺势告退了。 一通操作, 看得慈宁宫那太监目瞪口呆——但太后是传荣聿去“喝茶缓缓气儿”,又不是让他送黄匣子缴旨的, 自己这边先没站稳身份地步,这会儿也没话叫李贵把礼王的遗折留下。 皇帝那边已经叫了起, 军机处全堂、六部尚书、宗人府的几位亲贵王贝勒, 都叫了过来。 声势那么大,就是打算着把“遗折”的事闹大,不让人掩盖住的。太后即便“抓”了个荣聿走, 现在也改变不了这木已成舟的情形了。 黄匣子上贴着封条,上面摁着手指印,呈褐色,浓淡不均,嗅之似乎有淡淡的血腥味。 昝宁皱了皱眉,当着大家的面说:“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内容?” 李贵知道他洁癖犯了,只能亲自上前帮忙,封条是用捶烂的糯米饭黏住的,非常牢固,只能撕坏了,再打开匣子上的铜质锁扣,揭开就瞧见里面一本奏折。 他不敢怠慢,把奏折捧到昝宁面前,打开一看,昝宁的眉皱得更厉害了,好像是很为难一样看完,才对下首跪着的各人说:“朕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们自己看一下吧。” 军机处为首的张莘和膝行几步上前,双手捧过了礼亲王的遗折。 众人这才看见,这字并不是用墨书写的,也是一样的褐色,深深浅浅,淋淋漓漓,令人心惊!原来竟是一笔血书! 以血作墨,写了那么长的一篇文字,这是怀着多大的激愤之情啊! 张莘和看完亦默然,而后长长叹息了一声,把这本遗折递给了下一位军机大臣。 下一位也做声不得,一句话没有地继续往下传。 等大家都看完了,昝宁方道:“他是先帝遗命的辅政大臣,朝中大小事没有他不知道的,如今上这么个条陈!若是人还活着,少不得要当面对质;但人已经去了,这些事情孰是孰非,倒又死无对证了。” 下头的人面面相觑。 昝宁现在要的主要是一个气氛,并不需要他们即刻就发表意见。他故意一声长叹,拂袖道:“朕心头很乱。这份遗折由军机处誊抄过去,你们讨论再议该怎么办吧。”转身离开了议事的西暖阁。 不用说,太后那里很快得到的消息,据传,是气得面如死灰。 她也算得上深沉,半晌不则一声,更没有哭泣抱怨什么,自己呆坐想了半天的心思,然后便叫传皇后和丽妃来伺候“肝气又犯了”。 军机处本应秘密行事,但大概是监督礼亲王自尽的官员太多,又因皇帝叫起时传见了军机处和六部全堂,总有事不机密的人,大嘴巴就把秘密说了出去。 起初大家都只知道有礼亲王遗折这件事情,但遗折里写的是什么,大家都抓心挠肺似的痒痒,却没有人知道。 但很快,折子的内容就开始外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说里头极言自己三大悔,先帝崩殂前虽交了“御赏”印给太后,但并不许她垂帘听政。礼亲王遗折里交代自己一悔是为当时想独揽军机处的大权,和太后做了个交易,太后如愿以偿垂帘听政,结果弄到牝鸡司晨,尾大不掉,权不能收,国将不国。 二悔自己身为辅政大臣,却放任外戚专擅。太后家中男子执掌禁军大权,女子入宫为后妃,结果禁军只服从纳兰氏,而后宫仅凭纳兰氏淫威,举了禁军不服管教的一例以及皇后逼死骊珠的事情。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