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 “休想?他说休想?”钱娇娘咬牙狠狠磨墨,“他凭什么说这两个字,啊?他哪来的脸说这两个字!” “唉唉,太浓了,太浓了!”清雅忙阻止钱娇娘摧残砚台。 钱娇娘愤愤地放下墨锭,清雅道:“练字是得心平气和地练的,你那字本就跟鸡爪似的,再不好好写就更不能见人了。” “我不写了!”钱娇娘站起来,拿了块抹布开始收拾屋子。 “你不写,那我画。”清雅接替她的位置,选了一枝大狼毫,“我看那,侯爷这是劫后重生,知道贤内助的重要了,况且你救了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他若是由着你嫁人,那他就要在大家面前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了。” “我嫁人那是圣旨!还由得了他?” “由得了,由不了,总得做做样子。” 钱娇娘背对着清雅,冷哼一声。 清雅开始画观音送子图,送子画向来是很受欢迎的。清雅才把娃娃的脑袋画出来,丁张过来了,还领着好些个手捧布料的丫头,说是侯爷叫来,替钱娇娘量身材做新衣裳的。这些丫头个个手里捧着当下最时兴最昂贵的布料,样样颜色都有,什么绸的纱的丝的缎的都有,清雅认出好几匹价值千金的料子,却全都被冷脸的钱娇娘挥手赶走。 丁张为难道:“夫人,这些好布都是侯爷叫奴才找来,替您缝新衣裳的。您这一样不选,奴才没法儿向侯爷交待呀。” “你就说我与他毫无干系,我一介民女受不起他这礼。” 丁张无可奈何地走了。 他才走没多会,邢平淳在门口探头探脑。彼时钱娇娘正与清雅小声说王铁牛家的事,瞄见他圆圆的脑瓜子,止住了话头。邢平淳蹭蹭地跑到钱娇娘边儿乖巧坐下,瞅着她刺绣刺了一会,又嫌无聊抓着她篮子里的线球抛来抛去,被娇娘拍了手,干笑着放下。 邢平淳又坐一会,只是屁股上像长了刺似的磨来磨去,眼珠子还不时往外头瞅。钱娇娘知道他有事,但她偏不提,等着儿子开口。 果然过了片刻,邢平淳实在忍不住了,“娘。” “嗯。”钱娇娘没抬头。 “爹回来了。” “嗯。” 邢平淳小心翼翼道:“爹是大官,你不能叫他跟皇帝老爷说说,叫你别改嫁么?” 钱娇娘一顿,“皇帝老爷官比你爹大,况且娘想嫁给你铁牛叔。” 邢平淳挠挠头,“那你昨儿怎么又回来了?” 钱娇娘磨了磨牙,“你爹说娘还未拿到和离书,不能嫁。” 清雅画观音了,“要说这话确实也是真的。”只是向来圣旨下来了,哪家丈夫敢不出和离书的? “明儿就让他写。”钱娇娘道。 “我看悬。”清雅吹吹笔头。 “你放心,明儿他一定得写。”钱娇娘瞟向儿子,“你拐弯抹角,到底想说些什么?” 邢平淳正傻愣愣地听着,突然娘亲看自己,他猛地回神,脱口而出,“我的文章抄完了。” “哦?”钱娇娘挑眉,“今儿怎么这么快?” 邢平淳脸上浮出可疑的红光,“我总是这么快的好不?” 钱娇娘笑了笑,没戳穿他,“抄完了,那很好。” 邢平淳点点头,隔了一会,又道:“爹叫我拿给他看……” “那你就拿给他看去。” 邢平淳喏喏,“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娘,你陪我去。” “出息!”钱娇娘用力往邢平淳额上一戳,“那有什么不敢的!” 邢平淳捂着脑袋委屈,“可娘你吃饭时也不敢坐爹旁边啊。” 钱娇娘噎了一下,“我那是不屑!”她赶他,“去去去,赶紧去,别丢我的脸。” 邢平淳扭麻花似的赖了一会,见钱娇娘真不愿陪他去,只能去屋里拿了抄的文章,硬着头皮去找邢慕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