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举着电话,越到后面,语气越轻松,甚至有种猫逗老鼠的闲适。 “你什么意思?”阿飞心惊。 对方的愤怒在他意料之中,害怕亦情有可原,甚至哭闹,求安慰等等反应,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 大不了说几句软话,再耍耍流氓,保管撩得妹子晕头转向,尤其谈熙这种学生妹,心里都有个“黑帮老大爱上我”的旖梦,更是手到擒来。 千料万想,可唯独没有眼前这种,她太镇定! 从刚开始的暴躁,到现在气定神闲,一切发生太快。他甚至可以想象对方闲散的坐姿,唇畔翘起邪笑。 事情发展好像脱离了预想,阿飞隐隐感到不安。 “小阿飞,‘谈姐’这称呼不是白叫的。你们懂算计,难道我就不懂?你们留了后手,难道我就没留?混了这么多年,顶破天也只是个街头恶霸。姑奶奶真的很想竖中指。” “你!”女人的话像一记耳光,重重甩在他脸上,阿飞既羞且窘,恨不得立马结束通话,找个地方躲耻遮辱。 “我知道,你是替殷焕传话,礼尚往来,我也托你带一句给他:年轻人不要太狠,因为咸鱼可能会翻身;也不要做得太难看,因为鱼死,网不一定会破。记清楚了?” “清楚。” “那你重复一遍。” 阿飞:“……” 反抗无效,他只能照做。很难想象,有一天,他阿飞会甘心情愿被女人驱使,而这个女人,或许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只能算……女孩儿? 扯了扯嘴角,有种苦涩的无奈,他很肯定,焕哥交待的事成不了了。 而昨天晚上还和兄弟们举杯纵饮、称兄道弟的那个人,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她是谁?凭什么处变不惊?抑或,有恃无恐? 她说,你们留了后手,难道我就没留? 越想越心惊,一股莫名的恐惧让阿飞几欲窒息,通话刚结束,他就迫不及待拨通另一个手机号。 “焕哥,出事了,她……”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谈熙却完全相反,手机一抛,扑到床上,笑得肆无忌惮。 “小样儿,算计你姑奶奶,活腻歪了!” 且不说那晚她戴了鸭舌帽,还背对魏刚那伙人,就是正面相对,在那种混乱的场面下,谁会吃饱了撑得慌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谈熙自问,她的外形条件加上出门前刻意减龄的穿衣打扮很有高中森的style好吗? 像她这样乖巧又无害的存在,根本不值得一群喊打喊杀的混混多看一眼。 至于,那个被她一瓶子砸破头的倒霉蛋,还没转过身把仇人看清楚就晕菜了,谈熙压根儿用不着担心,就算魏刚磨破嘴皮子,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既然殷焕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啃不动羊肉,也得揪下一撮毛让羊痛,心里才爽快! 翻身坐起,从背包里取出新买的某果笔电,开机,习惯性设置密码,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一幅动态图,类似于木桩的东西悬浮在画面之中,一颗小球沿着屏幕边缘作不规律弹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