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项目方那边离开后,南月遥先回家洗了个澡,然后就整个人一头埋到了床上。 这段时间她手上的项目进展很着急,连轴转了一个半月,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今天是周六,她上午还在为了工作的事情忙碌,好不容易才稍微闲下来一些,结果下午就接到了相亲对象的信息。 他问她还去不去看之前约好的某位艺术家画展。 其实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提出邀请,让她和他一起去看那位艺术家的展览,可是南月遥每个周末都借口有事或者加班往后推。 她是真的很忙,但也是真的对画展没兴趣,想着这么不配合他总该对她产生出一些厌烦的情绪,可没想到男老师的耐心是真的不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等着南月遥忙工作,然后每过段时间就会与她提一下这个展,以至于不怎么关心艺术方面的事的南月遥,都很清楚的知道今天就是这个展的最后期限,明天画展就结束了。 她感觉头很痛很痛,但是又不得不撑着胳膊从床上爬了起来,在衣柜里翻找出合适的衣服,接着去镜子前面化妆。 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车祸的后遗症,南月遥高强度的工作后,总会容易没缘由的头痛,所有神经仿佛都在挤压她的大脑。 去体检医生也只说让她注意休息,平时别总想着工作上的事,多运动锻炼。 但如果不去工作的话,南月遥就要独自一人待着,然后反复回忆起曾经带系统穿越经历过的那些画面。 用结束师弟的一切换来的新生,其实并没有多美好,她回归了最正常的生活,一切都只是按部就班的在发生。 她和所有上进的人一样为事业忙碌,也会开始接触新的异性,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差,就像一潭死水。 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会直接遵从命运对她的安排,以植物人的状态死在那年的病床上。 南月遥在某些失眠的夜晚,会坐在都市高楼的阳台看着下方,想着要不要跳下去。 她已经想不起来师弟的样子了,但其实他本来就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长相。 他在她心里永远都只有一种朦胧而又强烈的情绪。 南月遥一直都刻意避免着让自己回忆起与他有关的事情,因为这会让她突然丧失对生活的兴趣。 但就是这个下午,她化着淡妆与相亲对象逛完美术展后,坐在咖啡馆里和他一同喝咖啡。 男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关于未来的发展时,南月遥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表现出了自己对孩子的强烈喜欢,并且说教育方面以后能由他多负责,家里的事如果她工作忙也可以请保姆。 他所有方面似乎都是在为了妻子孩子考虑,但南月遥和他在某次逛街时,曾与他说过自己很讨厌小孩。 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南月遥的思绪一时有些发散飘远,她手上搅拌着咖啡,目光并不聚焦,直到她的眼前掠过了一个身影。 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从外面路过,他垂眼看着手里的书,一手拎着咖啡,从她所在的落地玻璃窗外经过的一瞬间,就像一只雀鸟稳稳地停落在了她心尖的电线上。 两人隔着落地玻璃窗即将交错时,他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般,抬起了薄薄的眼皮也对她看了过来。 和他四目相对的片刻间,南月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半边身体好像都隐秘的一阵酥麻,心脏也微妙地开始嘣咚。 男老师见她看着那个路过的身影出神,目光就也跟着看了过去,只是才看了一眼,他就莫名愣怔住了。 像是有什么不属于他的东西在此刻突然被塞进了他的大脑里,他短暂地忘了自己一开始思考的事情。 接着,他想要找回自己的意识,却又想起了一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记忆。 那个男老师接话道:“你认识他吗?” 随着对面男人的声音响起,南月遥从刚才剧烈震动的心神中回过神,看向他摇头怔怔道:“不认识。” “他好像是我班里带的学生。” “……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