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五官扭曲狰狞,看上去尤为瘆人。 突然,一阵开门声响起,只见身量丰腴的李嬷嬷走进来,圆脸上满是不安,手里死死攥着几张信纸。 妇人尖声问:“可查到了?” “您自己看吧。”李嬷嬷嘴里发干,声音沙哑极了。 樊兰一把抓起纸张,飞快地扫了一眼,随即不住冷笑:“好!好的很!我为了卓家付出了这么多,无论是嫁妆还是酒方,但凡姓卓的开了口我都不会拒绝,现在竟换来了这种结果?只因为我没给卓家传宗接代,就在外面养了个暗娼,他还有没有良心?” 樊兰也不想想,若卓孝同是那等重信重诺的忠义之辈,当初也不会被她的身份地位所吸引,设计陷害发妻,诬蔑瞿氏与人私通。 能做出这种恶事的男子,本身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李嬷嬷轻轻拍着夫人的脊背,“老爷心肠冷硬,也不会对那暗娼生出多少情意,就是看中她肚子里那块肉而已,不如去母留子。” 樊兰双眼猩红一片,恨声道:“一个小杂种而已,比起卓琏都不如,哪配让我亲自教养?还不如干脆杀了那贱人,一尸两命,正好解决得干干净净。” 卓家世代经商,几辈人也积攒了不少家业,若没有子嗣继承,对于卓孝同而言,怕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您再好好考虑、” 话没说完,就被樊兰摆手打断,“嬷嬷莫要劝我,成亲前他跟我保证过,这辈子都不会纳妾蓄婢,我相信他,对卓家尽心尽力,还把卓琏那蹄子养大了,全无半点亏待,就换来了这个?” 泪水混着脂粉往下滑落,樊兰用帕子胡乱擦拭一把,定了定心神,道: “明日你去一趟药房,买下砒.霜,那些暗娼贱命贱身,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 李嬷嬷面色煞白,没想到主子竟偏执到了这种程度,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主仆俩在卧房中枯坐了一夜,期间她不断规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樊兰才改变了主意。 “罢了,暂且留下穆氏的性命,熬一碗红花即可。” 闻言,李嬷嬷长舒一口气,忙不迭地去准备汤药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坐在马车上,直接赶到了穆氏所住的宅院前。李嬷嬷一手提着食盒,另一手扶着主子的胳膊。 卓家的小厮走上石阶,抬手不住叩门。 “来了来了,敲得那么急,还真是催命鬼!” 婆子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乌泱乌泱的奴才,马上就意识到这帮人来者不善,想要将门关上,却已经晚了。 小厮出发前就得了夫人的吩咐,这会儿快步冲进卧房,待看到只穿了亵衣的老爷时,一个两个全都愣住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快滚出去!” 方才听到外面的动静,卓孝同骇了一跳,发现是自家奴才在院中闹事,他心中的慌乱立时化为怒火,披上外衫就往外走。 “樊兰,你别胡闹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小院的门板大敞四开,住在周围的街坊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来凑热闹,抻长了脖子往里看。 即便已经做好了准备,瞧见卓孝同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樊兰仿佛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心痛如绞。 “我丢人?我有什么丢人的!你跟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暗娼睡在一起,难道就有脸面了?” 普通男人若养了个外室,传出去别人最多说一句风流,但跟暗娼纠缠不清,委实有失身份,卓孝同最在乎的东西就是名声,要不是穆氏怀了身孕,他根本不会踏足此地。 卓孝同面皮火辣辣的,好似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他恨得发狂,又不能将怒气发泄在樊兰身上,索性一脚踹在了李嬷嬷心口,骂道: “你这老刁奴提着食盒过来,是想谋财害命吗?” 食盒打翻在地,伴着瓷碗清脆的碎裂声,乌黑药汤渗进了泥土中。 穆氏两手捂住小腹,哭喊道:“老爷,我腹中怀着你的骨肉,此时还不足一月,夫人便急不可耐地找上门,剩下的九个月还不知该怎么过。” 外面的人听到这话,不由瞪大了眼,这穆氏以前是老鸨的干女儿,由于皮相生得好,没有去勾栏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