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卓玉锦还太过年轻,一举一动尚且透着稚嫩,心思根本瞒不过人,想必还得再历练数年,才会像书中描写的那般落落大方、善解人意。 卓琏弯下腰,将地上的土筐捡起来,也不去理会那对母女,径自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她的时间不多,实在没空再与这些不相干的人继续纠缠,等过几天香泉曲造好了,便要开始酿酒,若不想日后忙乱不堪,必须趁现在将桃树挖回来,种在家里。 看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卓玉锦咬着下唇,狠狠跺了跺脚,道,“娘,卓琏现在翅膀长硬了,您亲自过来她都不理会,想来是不会将酒坊卖给咱们,这该如何是好?” 卓玉锦本身的酿酒天赋就不差,但她要强,凡事都想做到最好,才会对那口无名井产生这么深的执念。要是有了清冽甘美的井水,她酿造出来的米酒品质定会更高,到时候拿着成品进京拜师,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樊兰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母女俩坐上马车,边往卓府赶樊兰边道,“就算桓谨没了,只要卓琏一日没离开桓家,娘就无法插手,但要是桓家人将她逐出家门,她一个被休了的妇人,下半辈子的前程都牢牢捏在娘手中,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卓玉锦眼眸发亮,摇晃着母亲的胳膊说,“先前林婶提过,桓母最开始是想将酒坊卖了的,偏卓琏一再阻止,若没她从中作梗,女儿早就得偿所愿了,只是桓母对卓琏不错,怕是不会轻易将人赶走……” 樊兰自小长在将军府,后宅中勾心斗角的手段她见得多了,嫁到汴州后虽用不太上,但仔细思索却也能忆起几分,对付卓琏那等粗笨爽直的丫鬟再合适不过了。 “放心吧,娘心里有数。” * 卓琏并不清楚樊兰母女的打算,她快步往城外赶,等到了铜林山时,便按照原身的记忆循着小路往上走。 说起来,原身性情略有些懒散,之所以会出城,特地来到铜林山,是因为她与于满曾在此私会。这里景色清幽,树木繁茂,除了偶尔进山的猎户以外,根本不会碰上别人,既能一解相思之苦,又能保全名声,对于满跟原身而言,可谓是最好的选择。 有一次幽会时,原身嘴里发干,便让于满去采些野果润润喉,二人没费什么力气便找到了这片无主的桃林,浓粉果实早已成熟,有的挂在枝头,有的落在地上,汁水充沛,味道也格外香甜,轻轻一咬就能看到细嫩的果肉,品相着实不错。 那些四五年的桃树,分量颇重,卓琏自己肯定是带不回去的,她索性将目光投注在了小树上,拿着铁锹将半人高的树苗从土中挖出来,放在筐里,提着往山下走。 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但随着时间流逝,她胳膊沉得厉害,呼吸也粗重了几分,却没有放开手。 卓琏累出了一身汗,耗费了几个时辰才回到桓家,刚将桃树埋在土里,准备打水洗去一身污浊,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阴瘆瘆的声音。 “你去哪儿了?” 桓慎早就知道原身与于满的私情,此刻看到女人双颊晕红,眼角含春,心中涌起了无穷无尽的怒火,让他面色越发阴沉。卓琏曾刚跟他保证过,说早就跟姓于的一刀两断、再无瓜葛,现在看来,不过是糊弄人的假话而已。 只瞥了一眼,卓琏就猜出来桓慎的想法,无非是怀疑她与外男私会,丢了桓家的脸面罢了。像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除非他自己想明白,你说得再多都没有任何用处。 指着刚刚栽好的桃树,她淡淡道,“昨日我跟娘说话,小叔没听见吗?咱家的院子太空了,眼下种些桃树,等将来成熟后不止能吃果子,还能酿制桃醋、桃花酒,看着也舒心的很,一举数得,本是好事,小叔何必如此嫌弃?” 女人肌肤本就生的白净,一双杏眸直直睨着桓慎,眼里透着淡淡讽刺,让青年身躯一僵,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解释。 一路将土筐抬回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