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琏知道话本中的镇国公疑心甚重,由于砒.霜的缘故,他对自己提防到了骨子里,这种戒备轻易不会消散。 为了防止这人对自己下手,她只能呆在桓母身边,以此保障安全。 理了理思绪,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早先我就说了,那碗药是被药铺的伙计调换了,于满想害你,而不是我,要是我真起了杀心,为何不趁着你无力反抗时,将毒.药硬灌下去?” 桓慎显然也想到了此点,他凤眸略略闪烁,已经将事情经过猜出了七八分。 “你早就知道碗里有砒.霜,之所以会当着我的面倒在地上,是因为临时改变了主意......” 第6章 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卓琏不禁慌乱起来,连连后退,双腿挨着屋里的木椅,一个不察坐在了上头,而桓慎却没有放人的意思,两手撑着椅背,与她挨得极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红口白牙定下我的罪过,半点证据也没有,我心不服。” 卓琏仰起头来,与青年对视,那双形状姣好的杏眸中充斥着怒火,变得更为明亮,与往日的浑浊贪婪完全不同。 桓慎暗暗冷笑,他没想到女人的演技竟好到了这种程度,先前瞧见砒.霜时还满脸心虚,到了现在,居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起谎来,怪不得大哥被她骗了整整一年,临死都看不清卓氏的真面目! 感受到桓慎周身涌动的寒意,卓琏打了个冷颤,想要离开,但却被青年严严实实地挡住,除非将人推开,否则她根本走不脱。 “你让开!” 桓慎没有吭声,却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仍弯着腰,一动不动,手掌中多了一把匕首,刀鞘破旧泛黄,藏在其内的刀刃反射着森白寒光,锋锐的刀尖隔着衣裳对准了心脏的位置,只要桓慎狠一狠心,她绝对会死在这里。 意识到了这点,卓琏害怕到了极致,她惊喘几声,面色瞬间惨白。 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卓琏也知道桓慎并不打算杀她,否则以这人的本事,她早就死透了,哪还能说这么多废话?用力抠了下掌心,尖锐刺痛使她心绪平复不少,低声道,“娘还在酒坊等我,她找不到人,肯定会回家的。” 闻言,桓慎略微皱眉,将匕首收回去,声音冰冷地威胁:“不管你是否改嫁,要是再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果你承担不起。” 敷衍地点了点头,卓琏实在不敢再跟青年单独相处下去,在这人站定后,她二话不说,快步往门外走。 桓芸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小跑着冲了出来,却只看到桓慎一人站在跟前,她心中升出几分疑惑,问,“二哥,我方才好像听到大嫂的声音了,怎么不见人?” “她去酒坊中帮娘干活了。”青年语气平静地回答。 日前去城镇中执行任务,回到汴州后,上官给了恩典,让这些卫士休息三日,因而桓慎这几天才能一直呆在家中,无需去城中巡视。 脑海中浮现出女人的面庞,他面色愈发阴郁,手指摩挲着匕首边缘,也没再多言,兀自转身离开。 就算离开了桓家,刀尖抵在胸口的感觉好像还停留在身上,卓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不过造曲要紧,她也没有继续浪费时间,强自压下惊惧,就近找了家药铺,买了川芎、白附子、白术、瓜蒂等药材。 刚才在酒坊中,其实卓琏撒了谎。原身对酿酒不感兴趣,也从未踏足过卓家酒坊半步,那里究竟如何造曲、有何窍门,她一概不知,但她在民国研习二十多年,手艺委实不低,倒也不会生出岔子。 加了四种药材的酒曲有个很美的名字——香泉。 用香泉曲酿的酒水如同流淌在山林间、发出叮咚响声的清泉那样甘美,饮过后唇齿留香,令人欲罢不能,想想美酒的滋味,女人双颊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卓琏回到酒坊时,福叔与桓母还在磨麦子,她也没上前搅扰,反而找了个不大的碾子,将草药研成粉末,再用马尾箩筛过一回,使药粉的质地更加细腻。 干体力活儿实在辛苦,此刻福叔面色涨红,面颊上满是汗水,等到柳筐里的麦子全部弄完,他身上穿着的褐衣已经被浸透了。 桓母返回屋里,拿了两条浸湿的软布,扔给福叔一条,让他擦汗。 看到卓琏熟稔的动作,福叔心头对她的轻视少了些许,却依旧不相信卓氏能够造出好曲。 世间酿酒之人千千万,但上等美酒才有多少?若卓琏只去酒坊看了一眼便能将酿酒的步骤全部烂熟于心,先前也不会被娘家人逼的走投无路,心不甘情不愿地嫁了过来。 “面粉与草药全都准备好了,你打算怎么做?”福叔语气严肃,不带一丝温和。 卓琏不以为意,她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只想将桓家酒坊做大做强,好好照顾桓芸母女,不让她们像话本中记载的那般,受尽痛苦,满怀不甘地离开这个世界。 “福叔跟娘拢共碾碎了一百斤麦子,想要制成香泉曲,必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