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一杆称,你们不必计较。怎么分,我老头子说了算,谁要是心里不服气,自个儿忍着。” 老爷子皱了眉,明显不快。蒋季凡赶忙拉住自己老婆,低声喝止:“别说了!” 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有的孩子少,有的无父母,有的年龄相似却差了两辈。真要论起来,大房二房的子孙都有七八个人头,蒋措才是最吃亏的那个。 没有一个法子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除了目光短浅的六太太,没人在这时斤斤计较。 有人看得开,有人志在更高。 家产怎么分,多一点,少一点,不是最要紧的。 老爷子的遗嘱,真正重要的是,谁是他的接班人。 老爷子无意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宣布。 “你们三个争来斗去,既然老三有能力赢你们,公司也管得不错,以后就交给他来管吧。” 蒋乾州反倒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蒋坤宇却坐不住了。 腾地一下站起来,激动的情绪呈现在他颧骨突出的脸上,几乎有些狠意。 “我不同意!”他指着蒋措,“爸,你偏心老三,也不能偏心得太过分了,我和大哥也是你的儿子!你要是把公司交给大哥,我心服口服,交给老三——我绝不同意!老三能赢我们,靠的是在背后下绊子。就是因为他给我下套,害我惹上那个大麻烦,才进了监狱。还有大哥。大哥是和他单独见面时晕倒的,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发病,一定是他想害大哥……” 拐杖咚——一声,重重砸在地板上,老爷子厉声斥道:“你给我闭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吗!” 这个曾叱咤一生、纵横商场的老人,平日总以笑眯眯、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一面示人,一点都不可怕。当他真正发飙,宁思音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怕他。 整个客厅瞬间鸦雀无声,昕昕昳昳吓得屏住呼吸。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蒋坤宇气焰顿消,眼神隐晦地闪了闪。 老爷子冷峻的目光盯他片刻,方才偏开,扫过众人,冷声道:“蒋家百年基业,你们一个一个从小出生在金银堆里,钟鸣鼎食,娇生惯养,蒋家养着你们,供着你们,不是让你们对至亲之人口蜜腹剑暗箭伤人!我已经决定,让蒋措来接我的班,从今往后,他就是蒋氏集团的董事长,蒋家的主人。你们谁不服,倘若真有抱负,就离开蒋家的庇护,自己闯一片天地出来给我瞧瞧!” 这番话不可谓不重。 老爷子放完话,无人敢有异议。 于是律师当众宣读遗嘱,冗长的内容,逐条念完,已至深夜。 所有人依次签字确认,在这一年的年尾,蒋家酝酿多年、备受外界关注的家产之争,终于落下帷幕。 - 翌日,归家的人又各自散去。 老人上了年纪,最惦记的就是家里的孩子。岳昊宣不常回来,被老爷子留下多住几天。跟岳昊宣下了一晌的棋,下午又叫蒋措陪他去钓鱼。 第二天岳昊宣跟昕昕昳昳都要上课,老爷子又领着旺仔和铁蛋出去遛弯。 没事的时候逛逛园子,喂喂池子里的鱼;又叫佣人整理他的屋子,不要紧的东西该扔的扔,要紧的没几样:他最爱的几幅字画,几张泛黄的老照片,都用一个箱子收起来。 有些是有市无价的老古董,晚上几个孩子回来,叫去他房间里挑。 宁思音也在这个行列,进屋参观半天,选了幅老爷子的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