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离开,脚步和来时一样,听不出丝毫的变化。 他走到门口,背后那嘶哑的哭喊终于变了,急了,仓惶地脱口道:“我说!我说!” 蒋措的脚步停下,转过身。 - 宁思音的小金库已经攒到了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但时至今日,她依然没有改掉节俭的习惯。 有钱之后需要自己花钱的地方反而少了,吃穿住行蒋家都有安排,定期有最新季的衣服鞋子送来,时不时有人送礼物,多是包包和珠宝。 生活里很少有需要她亲自购买的东西,而她本身对追求名牌并不感冒。 泡完温泉被蒋听月拉着去逛街,这位大小姐出手才有蒋家人的风范,商场各大品牌门店专柜的经理殷勤得恨不得亲自送她回家。 宁思音给爷爷买了几件新衣服,他老人家也是个不怎么讲究的,已经很久没给自己添置新衣物。 看到毛衣的时候,她给蒋措买了一件,算是对当初那个送瞎了的礼物的弥补吧。 回到家,旺仔正在一楼和佣人玩耍。 平常只要蒋措在家,旺仔都是粘着他的。 “蒋措出去了?”宁思音问。 “三爷下午出去了一趟,已经回来了。” 宁思音拎着给他买的毛衣上楼,可在三楼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她又下楼,问了几个佣人,才在花园找到他。 蒋措坐在水边的亭子,那边灯光少,昏昏暗暗看不清。 晚上比白天冷得多,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背影在黑夜里显出几分沉郁。 宁思音走到亭子外,发现他背靠栏杆,在看池塘里的金鱼。 他四周的气场和平时很不一样,宁思音有点奇怪,叫了他一声:“蒋措。” 他转头,滑过来的目光比池塘里的水还要凉,还要暗。 但当视线触及她,他唇角提起一丝弧度,好像一潭死水活了过来。 “回来了?”他说。 宁思音抬脚走上去,石台上放着一壶早已冷掉的茶。 “大晚上坐在这儿不冷么。” “在等你回来。”蒋措说。 “坐在这儿?”宁思音一哼,“你这哪儿是等我,是跟我捉迷藏吧。” 蒋措笑了声:“那你找到我了。” “走吧,回家。身体那么虚还吹风,小心感冒。” 尽管蒋措从很早之前就向她证明了,他并不虚,宁思音现在依然爱拿虚来说他。 说完正要走,身侧的手被捉住。她当即嘶了一声。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她边说边甩,想把那只冰块似的手甩掉,事实上并没用多大力气,于是并未甩开。 蒋措握着她的手起身。 “走吧,回家。” “松开。”宁思音说。 蒋措走在她身旁,轻笑看她:“抱歉,这个我暂时不能答应。你的手确实很暖和。” “……” 夜里风冷,宁思音就这么牵着一只冰凉的爪子慢慢往家走。 心想,她对蒋措还真是宠溺啊,竟然帮他暖手,啧。 一般情况下不是男人给女人暖手才对吗?算了,他长得跟朵娇花似的,娇气是应该的,她自己说的。 就宠着吧,还能咋地。 - 蒋家的春节人多热闹,宁家照旧冷冷清清。宁思音回去看爷爷,发现他的状态更差了,正卧床休息。 来时的愉快一扫而空,宁思音皱眉问严管家:“爷爷的病怎么又严重了?” 严智道:“自从去年做过手术,老爷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医生都说,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那你们怎么也没人告诉我?” 严智笑笑:“老爷怕你担心嘛。” 宁思音的眉头越拧越深:“爷爷,今天我不回去了,我在家陪你。” 宁光启刚咳了一阵,声音沙哑得厉害,摆摆手:“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老毛病了,我躺几天就行了。” “那你也别管我。”宁思音跟何姨说了一声,让她给蒋家打个电话,她要留在家里照顾爷爷。 祖孙关系越近,宁思音的真面目暴露得也就越多,她的犟劲宁光启拗不过,也就算了。 晚上,宁思音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很久都没睡着。 宁光启病入膏肓的模样在她心里慢慢布上阴霾。 曾经她抱有等老头儿走了,她就自由的念头,此时此刻却反悔了。 和当初来时的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