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又非艺人明星,怎么会有如此多媒体认识她,还知道她的行程? 她将墨镜重新戴好,严秉坚在此时破开记者走过来,并未与记者解释周旋,一言不发护送她至上车。 一群记者争相扑来贴在车窗,场面如同丧尸压境。直到司机将车子艰难启动驶出,方才甩开所有人。 小吴从后视镜看到记者被远远甩在后方,松了口气,往后瞟去。 只见宁思音倚靠在座椅里,墨镜挡住眼睛看不出神色。严秉坚稳坐另一侧。 “带这么多记者迎接我,坚秉哥也太客气了。”宁思音将锅发过去,并不等他承认或否认。“爷爷突然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宁老的决定有他的理由,我并不清楚。”严秉坚的回答滴水不漏。 “你不是他的狗腿子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宁思音说。 严秉坚深受爷爷信任,是他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眼线,他的狗腿子。 爷爷这次叫她回来的决定很突然,宁思音的行程安排得也很仓促,要没有自己人泄露记者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 小吴因为这话惊讶地瞪大眼。 宁思音的嗓音柔细平和,语气优雅得体,让人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以致于听错。 严秉坚本人沉默不言,对她的冒犯无动于衷。 宁思音摘了墨镜,将脸转向窗外。 小吴游移不定半晌,恭恭敬敬地小声提醒:“宁小姐,严总的名字叫作严秉坚。” 宁思音转向他,“我叫的不对吗?” 她五官干净,眼睛清澈,是很有灵气的长相。这问话听起来无疑是诚恳的,让人觉得叫错肯定也是无心的。 小吴讪笑:“您刚才叫的坚秉。” “哦。”宁思音便偏头望向严秉坚,弯起唇线微笑,“不好意思啊,坚秉哥。” 小吴:“……” 他张了张嘴,刚要再向她解释一遍,收到严秉坚递来的目光,悻悻住口。 到熙河用时四十二分钟。 熙河所在,是上个世纪初达官显贵们家宅座落的区域,许多老房子既保留了历史的厚重感,又延续了世家传承,至今仍是苏城最老派也最显贵的地带。 宁思音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宁家的房子时,精神上的震撼。 穷人穷,富人富,宁家这栋宅子豪华得过了头,俨如中世纪欧洲古城堡,抑或童话里公主和国王居住的宫殿。 但童话般的大城堡,住在里头的人寥寥可数。 围绕宅子的草坪新近修剪过,自动喷淋设备覆盖所有方位,细雾般的水滋养得新草鲜绿青翠。 宁思音站在大门外仰头凝望片刻,抬脚进门。 宁光启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年前大病一场,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气色远不如从前。 他坐在一楼大厅,显然是在等她。 宁思音走过去,乖乖叫道:“爷爷。” “回来了?”宁光启威严沉着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数遭,最后定到她脸上。 “看着长高了。一个人在那边生活,还习惯吗?” 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表现和蔼,但讲话习惯了肃穆,语调低沉,让人情不自禁感到紧张。 宁思音在心里默算,加上她在国外定时的视频对话,这刚好是她第十次见宁光启。 “习惯。” 像每年回来或在视频通话中一样,宁思音拘谨而简练地汇报自己的近况。 虽然尚未正式毕业,她在斯坦福的学业已经基本完成。严秉坚每年都会代表爷爷过去一趟,名义是探望,在宁思音看来更像是朝廷特派员来监督视察。 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爷爷安排的,她的所有事情,即便远隔千山万水,爷爷都了如指掌。 但形式还是要走,她和爷爷之间的话题贫乏得过于惨烈,要是不说这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废话,就只能老眼瞪小眼了。 宁光启听到一半便咳了起来,咳嗽一起便很难收住,只听他越咳越狠,喉咙中发出风箱漏风般的嗬嗬声。 宁思音收声,有些诧异也有些措手不及,威风凛凛的老头儿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一旁的管家匆忙上前想要帮忙,宁光启摆了摆手,抬头用嘶哑的声音对她说:“你路上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