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普通老头儿。真让你说的。” 钟情被他说得越发不好意思,想到这两天两人吵架闹矛盾的事,突然间福至心灵,清了清嗓子说:“那个……要不然这次办完公司的事,我回趟家……” “本来就说要回啊!”黎邵晨语气里满满的理所当然:“到时我跟你一起回,怎么了?” 钟情听着这话有点别扭,一时又说不上来是哪别扭:“没,我的意思是,到时我从家乡买一点好的茶给黎……黎老先生。”也算是变相地给黎邵晨赔个罪吧。 黎邵晨没想到自家那臭脾气老头这么有人缘,但钟情的这个提议,倒是与自己离家之前对老头的承诺一致,便笑着答应下来:“行吧。你们家那边的茶还挺香的,多买点,我也留一份自己喝。” 第二天一早,白肆开出自家心爱的小黑,捎上黎邵晨和钟情,就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路上黎邵晨连着接了两个电话,钟情才知道,他们人还没到,盛泽那边已经有两个丝绸厂的负责人主动联系了。 白肆开着车,摇头晃脑地得瑟:“大哥出马,一个顶仨。咱们到了那就等着丝绸厂的人主动上门推销了,这还怕找不到靠谱的合作商?” 黎邵晨坐在副驾,倒还很冷静:“大哥找的人,按说都不会错。不过东西好不好,还要靠咱们自己看。”说到这,还扭过头看了钟情一眼。 钟情本来感冒还没好利索,昨晚散步的时候又吹了些风,这时吃了点药,正瞌睡着。但是感觉到黎邵晨的目光,还是瞬间抬起眼皮,强打精神:“黎总说的是。既然都是正规的丝绸厂,到了那边,我们先听听厂子过来的负责人各自怎么说。稍后再分别去两个厂子实地考察,最好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做一些样品出来。” 黎邵晨见她一双眼睛圆圆睁着,眼白靠近眼角的地方布满血丝,说话的时候鼻音也重,便说:“你刚吃了药,趁着在路上多睡会儿吧。没人要求你说这么多话。” 钟情听他说话语气虽然硬,但意思是好的,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药劲上来了,有点瞌睡。” 黎邵晨把脱下来的大衣递过去:“披着吧。待会儿睡着了肯定冷。” 车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正常没感冒的话,不穿外套是正合适的。钟情确实觉得身上有点发冷,也就道了声谢,接过来盖在身上。 车子开出去一段路,白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见钟情身上盖着黎邵晨的黑色大衣,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闭着眼睡得已经很沉,就低声说:“哥,你是不是对这位钟总监,有点……那个意思?” 黎邵晨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后视镜,见钟情眼皮都没动一下,知道她这是真睡熟了,便也低下嗓音说:“你觉着呢?” “嘿!”白肆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挠了挠后脑勺:“我说三哥,咱们哥兄弟里,我可一直觉得你是弯弯肠子最少的一个啊。怎么现在也学会用反问句式回答问题了?” 黎邵晨微微垂着眼,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大腿:“不是反问句,是真的问你,你觉得我对她是什么样?” 白肆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见他神情是少有的认真,便沉下心来琢磨了会儿,而后说:“你对她,就一句话,挺用心的。我听人说她其实是被星澜辞退的,但三哥你对外、包括对我们这些人,都说她是你费尽心思挖来的。我知道你这是尊重她,也就没戳破。” 黎邵晨听到这,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肆正在专注看路,也就没看见他的那个表情,接着说道:“这才到公司也没俩月吧,你又手把手带着让她跟你一块出差。那天晚上你们俩吵架的事儿……要我说,我不觉得三哥你有什么错,有恩报恩,有仇咱得报仇,但我也看出来了,她当时说的那些话,是说进你心里去了。” 黎邵晨低声说:“我就是觉得,除了老头儿,还有你们几个……这世界上还没人这么跟我说过话。” 白肆笑嘻嘻的:“三哥,你这话掐头去尾,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点欠呢。” 黎邵晨笑着横了他一眼:“滚你的。” 后半句话没说完,他望着后视镜里钟情的沉沉睡颜,在心里默默想:不顾他的好恶,也不怕被他开除,一心一意说实话,还打心眼里为了他好的女人……人生到了29岁,也就遇到这么一个。 所以他想好好珍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