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总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这招太明显了,星澜的人不一定会上当。” 黎邵晨笑了一声:“这不是已经派人跟上了嘛!” 钟情小声嘀咕:“石星应该没那么笨。” 黎邵晨瞟了她一眼:“你倒是客观评价。”不等钟情说什么,他又说道:“石星脑子不笨,但脾气不小,又出了名的目中无人。骄傲的人,跌跟头总要比其他人狠一些。” 钟情若有所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咱们这是要去哪?” 黎邵晨大笑出声:“钟总监,我看就这么把你拐走卖了,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钟情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可不值钱。要卖也是卖你。” 耍嘴皮子,全公司上下谁也比不过黎邵晨。听钟情这么一说,他更来劲了:“你可别谦虚!钟总监才貌双全,吃苦耐劳,又是我花重金从敌对公司挖来的,你这要是跟人跑了,我可赔死了!” 钟情憋得脸发红,半天才挤出一句:“放心,我这个月工资还没领呢,要跑路也是拿到钱才跑。” 黎邵晨哈哈大笑,虽然还分出一半心思开车,但整个人的眉眼都生动起来。他微微侧过脸,睨了钟情一眼,说道:“放心,2月3号就是小年,到时工资奖金都少不了你的!” 小年……钟情一听这个词,顿时浑身一冷,猛地想起几个星期前,石路成在公司晚宴上说的那番话。小年夜,是石星和陆河结婚的日子。 黎邵晨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见钟情听了自己刚刚那句话,整个人都萎顿下来。车子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脸色苍白,仿佛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不禁问:“你怎么了?” 钟情摇摇头:“没事。” 黎邵晨将自己讲的话翻过来倒过去想了几遍,终于记了起来,觑着钟情脸色道:“我想起来了。石星跟那位陆先生的婚礼就在小年夜。” 钟情没有讲话,只是抓着手提包的指尖悄悄攥紧。 黎邵晨倒直接,收回视线看着前方路况:“婚礼你要去参加吗?” 钟情脸色苍白,连说话都缺乏底气:“石路成病重……婚礼不一定能如期举行。” 黎邵晨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的就涌起一股薄怒:“人家现在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结婚是早晚的事。” 钟情眼眶一酸,微微点头:“倒也是。” 等红绿灯的空档,黎邵晨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将手臂搭在钟情的椅背上,靠近看着她的侧脸问:“你这算是对前男友旧情难忘吗?” 钟情垂着眼,半天才说出一句:“他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黎邵晨嘴角弯出一缕冷笑:“无论是什么原因,他抛弃你转娶富家千金是事实。” 钟情声音微微哽咽:“黎总,我不想谈这件事。对不起,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现在没法谈这件事。” 面对李茶的好言劝解,她语气尖酸反唇相讥;而面对黎邵晨的冷嘲热讽,她却软弱逃避不想面对。 科学家说,人在面对巨大的打击或困境时,会先后经历五个阶段:拒绝、愤怒、挣扎、沮丧和接受。钟情也自己判断过,她现在的这个阶段,应该已经经过了“愤怒”,正在向“挣扎”靠拢。可这些都是冷冰冰的数据分析,不知道科学家在做出这个总结时,有没有想过,每一个经历这些阶段的都是活生生的人。而无论已经走到哪个步骤,无论旁人如何看待,那个当事人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她现在压根没有办法直面这个问题,也不想听任何人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或者跟两人过去相关的任何事。她只能自我催眠,努力淡忘,才能看似刀枪不入地认真工作、努力生活。 只有不去想,才能咬着牙撑过去。 后方响起车辆的鸣笛声,黎邵晨一个晃神,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车子里的两个人仿佛都浑然无知。一个径自陷入沉思,另一个,则在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 人生第一次,黎邵晨有点痛恨自己这张快嘴。 他自小就受长辈喜欢,得小姑娘欢心,哥们儿朋友一大堆,不仅因为他模样家世都出色,更因为他这张嘴能说会道。用从前跟他合伙开公司的萧卓然的话说,黎邵晨一张嘴,死人能让他给哄得笑出声来,活人也能让他给生生气死。 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样没什么不好。可是看到钟情眼眶通红,明显是强忍着眼泪跟自己说话,他就觉得自己那些话虽然说得都对,但就应该生生咽下去。 因为有时候越是实话,才越伤人。 而他不想身边这个女人再伤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