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川一点都没懂,哦了一声,十分不耻下问地接茬道:“那是长哪的?” “……”瞧这刨根问底的精神,也是让人相当服气了! 向荣带笑不笑地睨着他:“刚没听他们说上下都爽?痔疮是长下面的,确切点说……算了,还是留点悬念吧,剩下的,你回头自个儿琢磨去吧。” 周少川直听得云里雾里的,很显然,什么都没琢磨明白,然而向荣也只能解释到这了,类似于这种屎尿屁性质的话题,他平时和李子超几个偶尔也会说上两句,但对着周少川,却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怪,趁着这功夫,向荣赶紧给少爷夹了好几勺羊肉,只希望他能把嘴占上,多吃饭,少瞎问问题。 周少川不负他的期望,一顿饭吃下来,没再对痔疮发表什么不当见解,但同时,也把他的大少爷做派发挥到了极致——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基本上全都要问过向荣才肯动筷子,火锅店的小料历来都是自取,周少川一进来就只管大爷似的往椅子上一坐,根本不知道还有取小料这档子事,向荣自己不能动弹,只好把这活交代给了王韧,后者倒也能理解,毕竟是高岭之花嘛,怎么可能跟一众凡夫俗子一起,在小料台前排队盛芝麻酱呢! 只是这么一来,又要向荣多操一回心了,寻思着周少川应该不吃葱姜蒜,辣椒肯定也不能放,那主要调味的就只能是麻将、香油,外加一点碎花生,一一嘱咐给王韧,毫无意外地收获了对方一记“这是事爹吧”的大白眼,等小料盛好了端上来,周事爹十分有礼有节地用筷子头蘸着尝了一口,然后才表示满意的,矜持地点了下头。 周少川的口条从没被火锅洗礼过,乍吃这么浓重鲜咸的味道,不免觉得很是刺激,菜没吃上两口,调料就被他全蘸光了,可吃完了,他也不知道去拿,特别顺手地抄起向荣的碗,把里头的料倒在了自己碗里,之后又继续蘸着,吃他冻豆腐去了。 王韧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登时生出了几分诧异,目光在向荣和周少川两个人的脸上来回巡视了好几遍,正想说什么,一旁的李子超已嚷嚷开来:“周同学,请问你是专门来吃麻酱的么?” 周同学没空搭理他,下手捞了一勺茼蒿,很显然,此刻他对于蔬菜的兴趣,比对回答李子超的白痴问题要大得多。 “吃你的吧,哪来那么多废话感言,”王韧捅了一下李子超,举起了手里的杯子,“来,祝你早日以毒攻毒,痔疮痊愈血流如注。” 桌上登时响起了一片嘘声,此刻全部人马都在包间里,当即有人提议大家举杯,蔡指也分外豪爽地拎起一只啤酒瓶子,众人都站了起来,齐齐伸手碰杯,蔡指还特意伸长了胳膊,同隔着八丈远的周少川轻轻碰了一下。 在场的众人本来都还有点怵周少川,总觉得他脑门上明晃晃地顶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之前打比赛时磨合出的一点默契,如今到了场外,仿佛一下子也就烟消云散了,好在蔡指开了个好头,大伙一想到周同学为此次夺得亚军贡献了极其突出的力量,也就纷纷嚷着要和他走一个。 “我全干了,”队里的大中锋直接豪气干云地吹了半瓶子下肚,下巴颏一点,冲周少川说道,“你看着办吧。” 周少川还没见过这么喝大瓶啤酒的人,但在某种气氛感召下,也痛快地抄起了一整瓶,想都没想,就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所幸他酒量还不坏,一顿饭吃完,仍然没有醺醺然之感,饭罢,大伙先送走了蔡指,其后有人吆喝着要去网吧刷夜,向荣知道周少川不会参与这种事,便找借口推说腿不舒服不去了,跟众人在火锅店门口分了手。 初夏的夜晚,迎面有徐徐微风拂过,风里带着一点潮湿的味道,好像就快要下雨了,周少川喝了有四、五瓶啤酒,车肯定是不能开了,向荣找火锅店的服务员叫了个代驾,开回到院里时,看看表,也就才不到九点半。 周少川锁好了车,扶着向荣走下来,却并没有即刻就要上楼的打算,望着楼前花圃旁那张小长椅,他忽然问:“陪我坐会?” 向荣正有点担心他酒喝多了会后反劲,琢磨着多陪他待一会,观察一下也无所谓,横竖已经到楼下了,就算人真晕菜了,他也能喊老爸下来把人弄上去,点头说声好,由着他把自己扶到了长椅上。 周少川却半晌都没出声,看了会向荣受伤的脚踝,这才突然问:“再有半个月你就能走了,怀念以前夜跑的感觉吗?” 他当日就曾坐在这张长椅上,透过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