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任务时解救的,是被拐来的孩子,我们还不知道孩子的家人在哪里,也不知道孩子的情况。找到的时候就已经病了。” 医生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低下头去继续写病历,敲键盘的手指却有些几不可见的颤抖:“你叫什么名字?” 严简一愣,怎么问到自己的名字了,但还是很配合地报了:“严简,严肃的严,简单的简。” 过了一会儿,医生起身,将孩子腋下的体温计拿走了,看了一下,继续将诊单写完,才打出来,拿给严简:“先去补挂号,再去划价拿药。” 不知道是不是严简的错觉,她发现医生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好的,谢谢医生。”她赶紧拿着诊单出去了,注意到患者的名字写的是“严简-孩”,不由得略窘,原来问自己名字是因为这个,她看到诊单右下角的医师签名写着戚宁安,这个戚医生还挺有意思的。 严简交钱取了药回来,护士对她说:“你抱着孩子去输液区输液吧。” 严简便用自己的外套将孩子裹好,抱着出去了。她出去的时候,正在给病人看病的戚宁安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注意到了她浅蓝色的衬衫背后湿了一大片,扭头看了眼雨水如注的窗玻璃。 这几天天气骤变,气温下降,很多老人和孩子都感冒了,输液区的人很多,各种咳嗽声、喷嚏声、孩子的哭闹声不绝于耳,环境十分嘈杂。严简进去的时候,只有入口处还有空位了,她便抱着孩子坐在最边上输液,将外套拉了拉,替孩子遮好。 风从门口穿堂而过,激得严简鼻子一阵发痒,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一声,自己别也感冒了吧。 严简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最多也就两三岁吧,长得圆润可爱,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必定是想爸爸妈妈想的。他现在对自己的父母还有印象,如果被卖到别人家,顶多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哭闹一阵,时间一长,也就忘记了自己的来历、父母的长相,认了他人做父母,如果没有人告诉他,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买来的,又或许从别人口中听说了他是买来的孩子,开始踏上寻亲之路,终其一生,能够找到自己的源头吗?他的父母一辈子都活在失子的痛苦中,可能寻觅一生,也可能会再生一个孩子,然而他始终会是扎在父母心头的一根刺。 严简进打拐办工作短短两年,已经接触了太多这样的案列,几乎每一天,都有悲欢离合在上演,然而总是悲离多、欢合少,乐观如她,有时候也难免情绪低落。 严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出了神,有人拍了拍她的肩,严简抬起头,是刚才领她过来的那个护士:“怎么了?” 护士刘颖小声地对她说:“你抱着孩子跟我来。”她说着摘下了挂在挂钩上的药袋。 “去哪儿?”严简不解地跟着起身。 刘颖没说话,脸色有点不太好,但还是带着严简去了值班室,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你把孩子放在床上吧。戚医生把他的床让出来给你们用。” “啊?”严简一愣,然后明白过来是刚才那位戚宁安医生,“哦,那谢谢啊!” 刘颖将药袋挂在墙壁的钉子上,交代一声“换药的时候叫一下”,就出去了。 严简脱了孩子的鞋,将他放下来,拉过床上的被子给他盖上,将自己的外套穿上,这下感觉暖和多了。她看了一下,值班室里有两张床,另一张床也是空着的,医生这会儿正在忙,没人来休息。她有些意外,戚医生为什么要帮自己?萍水相逢,就受了别人的恩惠,确实得好好感谢人家才行。 严简守着孩子打完了一袋药水,叫护士来换了药,孩子的高烧退下去了些,呼吸也平缓了些,她摸摸孩子的小脸蛋,希望孩子能够早点醒来,也能早点找到他的家人。 严简看了一下,决定去向那位戚医生道个谢。她出去的时候,看见一群医护人员推着一辆担架车往抢救室冲,有病人休克了,急救的医生就是戚医生。这兵荒马乱的状况以前只是在电视里看到,亲眼见到,冲击力还挺强的,这都半夜了,医生还这么忙,这职业真是太不容易了,偏生还不被人理解,医闹事件常有发生。 严简看着抢救室的门关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好先回了值班室,孩子已经醒了,正在哭,情绪非常不稳定,严简不敢再离开,怕孩子动来动去的弄偏了针头。严简哄了半天,抱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