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红色轻纱,殷红的唇,还有红得滴血的一截蜡烛。 那蜡烛的烛火是幽蓝色的,那么小,那么羸弱,好像被风一吹,浪花一打,就熄灭的干干净净。 谢燃灯揉了揉眼睛,似乎看到烛火在摇曳。 他再用力揉揉,定睛再一看,画还静悄悄的挂在上方,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谢燃灯动了动脖子,他身上的东西并没有丢,那根外表并不算特别起眼的项链还挂在脖子上。 衣服还是那件衣服,鞋袜也好端端穿在身上,他身上的东西只多不少。 多的就两样,镣铐和锁链。 没有什么链条固定在地面上,但这长长细细的链条,把他手上的镣铐和脚上的锁链连了起来。 他尝试着站起来走了几步,一不小心的话,就可能会被锁链绊倒。 因为这个地方看不到任何的日光或者是月光,也没有任何的计时仪器,他也并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 不管有没有人在外看着,多获取讯息总不会是什么错误。 他走的很慢,一路磕磕碰碰的往前挪步,就算知道可能没有什么用处,还是尽量的降低身上锁链发出的声音。 走了一会,还是没有人来,一直到他走出明亮大厅,站在了岔道口前方。 大厅只通了两面,一面一条路。 可是不管是左面还是右面,在走了极短的路程之后,都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岔道口。 岔道口的两条路,两个岔道口就是四条。 其中两条黑洞洞的,像是他掉落下来的时候那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另外两条倒是不黑,可也不如大厅那么明亮,昏昏暗暗,而且湿漉漉的。 站在岔道口跟前,就有夹杂着潮湿寒冷气息的风从洞穴的方向吹过来。 似乎能够走的一条路,是水路。 他要是身上没有任何镣铐还好,可现在双手双脚被束缚,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能够倚靠凫水逃出去。 先不说水路通不通,就算是通,水中指不定还有什么凶猛的东西候着呢。 这水的味道有点咸湿,还有明显的海腥味,一个岔道口更严重些,甚至还有渗血的水流出来。 落在谢燃灯跟前,从低洼的口子里漏下去了。 这分明是恐吓,无比张扬的恐吓。 难怪他们把他抓起来,都没有派任何人看守,也丝毫不担心他会逃走。 谢燃灯并没有感受到之前那样令他觉得粘腻的窥视的视线。 但背后的人,能够那么精确的把他坑入他们的陷进,指不定此时就在暗中窥探。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底牌,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谢燃灯从岔道口离开,走到一根柱子之后,伸出手,开始解衣扣。 他将外套脱了一半,特地卡在上半身,然后用长长的外衣罩住了头脸,顺便从储物戒中取出先前备好的点心。 从储物戒中取东西,是不需要他用手,只用意念就可以。 他没有办法直接操纵东西上下,但可以决定储物戒出来的东西落在何处。 原本他是习惯用包裹的,这下直接让它们出现张开的口中,那也一样。 吃了个半饱之后,他才慢慢的蹭下外衣,拿着艰难脱下来的外衣垫在身后,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认命一般,闭目养神起来。 不吃东西,不养好精神,待会就算找到机会,哪有力气逃跑。 就算洛青曜聪明伶俐,能很快找到他这里来,那中间也需要时间。 过了不知道多久,谢燃灯的面前终于出现了几个人。 他们全身都裹在黑漆漆的纱布里,手脚全部都遮挡的很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眼周边上也是黑漆漆的,似乎是绘制了什么诡异的图腾。 光是看着一双眼睛,连男女老少都分不出来。 站起来,乖乖跟我们走。 几个黑衣人当中疑似为首的那个开了口,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有人在用砂纸打磨瓷盘。 这声音简直比刚把洛青曜捡回来那会还难听。 洛青曜是被他折腾了一宿,再加上其他的原因,嗓子才哑了。后来吃好喝好,声音还是少年人的清朗动听。 这人却是地地道道的难听,不知道是嗓子坏了,还是天生如此。 见谢燃灯不配合,另外一个黑衣人就要伸手来抓他。 你别不知好歹! 他一动手,谢燃灯手肘上就特别明显一个红印,他抬起手腕,手肘上一圈青紫,看着十分狰狞可怖。 不要乱动祭品。之前那个非常沙哑的声音语含警告。 那人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缩回手去:我根本没有怎么碰他! 这男人怎么长得,细皮嫩肉成这样,比年轻的女人还娇嫩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