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内心并不强大。外界稍微的风吹草动都能让我兵荒马乱。 我无措的站在众人的面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了。 而煽动工人罢工的那些人一刻也没有消停,他们不停的骂我,指责我。 我成了那个被人唾弃的恶人。 有人拿起线团向我扔来,我躲藏不及,重重的砸在我脸上。可我却感觉不到肉疼,只有心在疼。接着是一个又一个的人拿起物品向我扔来。 他们嘴里不停的叫喊,你是骗子,是叛徒,是资本家的走狗… 场面最终还是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了。 我万分沮丧,不知所措,低垂着头任由这些人摆布。泪水早已溢出眼眶。牙齿狠狠的咬着抿紧的双唇,顿时口腔处传来一股咸腥味。我想我肯定将嘴唇咬破了。双手紧紧抓住上衣的衣角,努力寻找安全感。 突然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大喝一声,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 耳根一下子清净很多,倒让我有点适应不过来。 我抬起头,想知道究竟是谁的声音这么有震慑力,让人群变的这么安静。 然后我就就看到林木节站在门外。此刻的我肯定很狼狈,哭的红肿的眼睛,被人扔了太多杂物,身上也脏兮兮的。头发也散开了,脸上汗液和泪水肆意流淌。 而他的头上还缠着白色的纱布,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的表情特别严肃。他穿过人群自动让出的一条羊肠小道。在我面前站定。 “谁敢在扔,就按厂规处理。我说到做到。”他面对着人群声色俱厉。 “根据厂纪厂规第二条规定,严禁在上班时间内做与本职无关的事,不准擅离工作岗位,禁止聚众谈笑,延误生产。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一次了,如果在犯,直接卷铺盖走人。” 大家面面相窥,林木节的话也许真的震撼到他们了。他们也不想丢掉工作,毕竟林不节是他们的老板,想要开除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林木节转过身,静静的看了我几秒。然后指了指我手里拿着的协议。 “在场的每个人发一份。” 我忙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因为我没想到他会来。他明明还在休养当中,医生说他头上受的伤最起码有三个月才能恢复的完全。如果不想头上留疤的话,最好遵从医嘱卧床好好休息。 可是他还是来了。 是怕他的计划被搞砸吗?所以不放心,特意从医院赶来。哪怕头上留着难看的伤疤。那我岂不是更愧疚。 但他在住院期间,并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他要处理很多事情。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他还会在夜深人静时写工作总结。 记得当我第一次发现他放在枕头底下的笔记本时,简直像发现了新大陆。 当然我并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还以为会是他写的日记。 我可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但那次我真的太好奇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一本正经的林木节会在日记里写些什么? 会不会有我的名字。 会不会出现有关我的画面? 我就那样胡思乱想着,然后趁他睡觉时,偷偷的将那本笔记本拿出来。 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页。 工作总结四个字映入眼帘。 林木节写的字真的很好看,横是横,竖是竖的,比我写的像狗爬的字强太多了。 我一连翻了好几页,全是工作上需要改进的事情。我对这些一点也没有兴趣,全关注他写的漂亮字体了。 林木节还会画画。 有一页空白的纸张上被他画了一丛丛紫藤花,好美丽的水墨画。 即使我是学画画出身,也难以画出这么有神韵惟妙惟肖的花。 那些花如果有一阵风吹来,简直像能浮动一样。他肯定很喜欢这种花,要不然不会把它观察的这么细致,连花藤上的斑点都画的清清楚楚。 怪不得和他在日本看薰衣草,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原来是喜欢紫藤花。 但他怎么不向我说明缘由,我还以为是他不屑和我一起游玩呢。 “快点把这些协议发到每个人手中。”他再一次提醒道。 “哦。哦。”我回过神来。 我硬着头皮将那些纸张发到每个人手中。 那些人虽不知道林木节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接过发下来的纸。抱着怀疑的态度认真的查看。 在看完纸张上的字时,他们脸色都变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又看了看那些带头罢工的人。 他们知道这份协议不可能会是假的。 因为在纸上签名的字体不是其他人可以模仿的来的。他们共同工作了那么多年,逢年过节,厂部发放的福利都需要本人签字,所以他们很清楚那几个人的字体。尤其江叔叔的,因为字写的好,每年年会时,会有先进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