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向了左手边的墙,隔壁就是季君泽的房间,他几乎有一种下意识的肯定——季君泽出事了! 只是片刻的犹豫之后,陌无尘就紧抿着薄唇,快步推门出去,用最快地速度冲进了季君泽的房间。 屋内传来了一阵新鲜的血腥味儿,季君泽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唇边还在溢血,苍白的手指却紧紧地攥着之前他给他的那个小瓶子,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竟在昏迷之中,都难受的眼角晶莹。 这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从来都恣意得仿若骄骄烈阳一样,稍微靠近都可能被灼伤,但是此刻这般寂静无声的躺在这里,却让人无端觉得瞳孔刺痛,难受得要命。 陌无尘的指尖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直到探到了他温热的呼吸,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急忙去掰他的手,企图将丹药取出来。 然而季君泽的手攥得死紧,他差点儿把他的手指给掰断了,都没能弄开他的手,还被他寻着手找了过来,圈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他的牙尖子就摩挲了过来,竟是又啃上了他的锁骨。 “嘶!”陌无尘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才回过神来,急忙伸手去撕季君泽,不想手刚碰到他的衣裳,就听见怀里的人竟压抑至极地哽咽了一声,似乎是在哭。 他顿时就僵直了身体,不敢动了。 他忽然不想自己并不想看到季君泽哭泣的脸,他有种直觉,若是自己看到了他狼狈低泣的模样,这人大概会恨不得咬死他,然后,越发不待见他了。 陌无尘为自己莫名的顾虑皱紧了眉头,行动却越发与该有的谨慎和心硬背离,见季君泽似乎将自己的锁骨当做了磨牙棒,且啃咬着的时候,身体渐渐不再颤抖,竟忍着痛,怎么也做不出推开他的动作。 他眸色深沉地盯着季君泽的侧脸,强硬地让自己去思索自己心软的理由,并且,很快就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从他百年前被人暗算,扔进了丹炉中炼化肉体和神魂开始,他已经不习惯任何人的碰触和靠近了,更没有办法再相信任何人。 但是季君泽却用一种强硬至极的态度,不但在他的人生中横插一脚,更是让两个人的性命都牵连了起来,所以诡异的,哪怕对未来一片茫然,而他们的立场分明就是敌人,他也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了季君泽。 只有这种性命相连的纠缠,才能够让他放下心中的防备,才能够让他不那么疯狂的竖起尖刺,恨不得将所有触碰过他的人都碾碎弄死! 百年炉火煎熬太久,太苦,而他显然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控制这份戾气和仇恨,而横插一手的季君泽,无疑就成了唯一能够让他稍稍放松的净土。 因为他知道,他死,他也得跟着死。 所以,大概整个九州大陆,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就只有季君泽一个了!……在他们之间的联系断开之前。 想清楚了这一切之后,陌无尘越发能够冷静至极地面对他和季君泽之间的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