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几年遇到你,我们一定可以合作无间。」 下暴雨那天对方离开出版社,英燕陪着张宙始等车,这句话就这样飘进她的耳里。英燕说:「我也这么觉得。」 她目送对方离开,不知为何感到心碎。她试着思索究竟是什么令她四分五裂。然后她意识到是对方哭了这件事。她摀着胸口处,无法呼吸。等到英燕回到出版社时,蔡明生已经要走了,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在与自己四目相交时,轻微地点了点头,他说:「不好意思造成骚动了。」 「没事。」英燕如此回答。 等一切平息,她被总编与其他人拉进会议室内再次召开紧急会议。英燕不停灌下咖啡,一旁的文芸如首先开口:「你怎么就这样让张宙始走了,不是说要在有主场优势的地方跟他谈合约必须继续签下去吗?」 「干,他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谈得下去啊,但他跟那个学生的家长关係是什么,英燕你知道吗?」话题的矛头指向自己,可她该从何解释才好?英燕感觉太阳穴不停抽痛。 最终,她还是用尽全力,试着从张宙始的「朋友」开始,一步一步向其他人解释,她可以肯定说话的自己表现的跟平常不一样,其他同事紧张的目光让英燕胃痛如绞,她想到营队那天,阿勤过来找自己时所说的「优越感」的话题。 她知道那种感觉,谁都有优越感,成绩好、会弹钢琴、外语能力优越,甚至只是「善良」,只要能表现的比别人突出,就会有这样令人安心的感觉。但她所抱有的那一点点优越感,在高中时就被扯裂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意志力,能够成为像同学h那样的天才,所以她的优越感突变为了那噁心的爱。 「干,你说的话太难懂了,高英燕。」总编毫不留情地说:「总之是他的人际关係出了问题,而且跟那个同学的家长有关对吧?那么我们就来——」 文芸如帮忙开口:「不要再乱出餿主意了,英燕之前不是有提过叫你们不要乱搞吗?」 「那时候提议乱搞的人是你欸」阿勤说,接着他开口:「但不能这样随随便便腰斩,合作案已经排到明年了,几个月前他说不要画的时候我们没有停止,现在才终止合约损失会更惨重。」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但几秒后,视线又停留在自己身上,英燕皱起眉头,她环视其他人,然后说:「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 「你几个小时前才刚说过『我搞砸了』。」阿勤说。 「我现在可以了。」英燕嚥下口水,仍旧有些颤抖。 「但你跟他吵过架。」文芸如说。 英燕不想要再解释什么,她站起身,说:「我说我会解决那就是会解决!」 她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对方的家里,循序渐进地诱导张宙始把这件事合解。英燕现在知道对方单纯到令人想笑。当初会答应演讲,也根本只是因为她骗了对方说那是罗编辑的遗愿。就像总编用了自己很难过作为理由,把张宙始骗过来那样。 但她感觉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就算毫无虚假,真心诚意,也一定会让对方更加难过,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没有釐清好对这个人的感受。 英燕知道她早该在最开始就选择放手才对。 她要一个人走在这条孤寂的道路上,就像自己说的那样,痛苦的人才能创造出杰作。 她必须永远追寻,才能走在「漫画」这条路上。 即便会孤单一人。 ——「给你。」 和小刃的编辑会议那天,他们约在了咖啡厅。英燕没办法停止紧皱眉头,她看着小刃的手绘分镜稿,上面的线条就像是自动分裂,变成混乱的毛线球。英燕花了一些时间才意识到她的视线失焦了。 小刃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对方在柜檯多点了一份蛋糕给自己。 「你才应该要补充体力才对。」英燕说,然后把蛋糕推向对方:「这次的分镜稿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先把第一回画出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