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不大,今晚经历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是已经超出她的承受极限了。 但她还是坚持看向来人,和声音不同,这个女人看上去凄惨极了,一只手已经看不出原先形状了,半死不活地趴在男人背上。 她和这个女人只有两面之缘,她距她上次见面,似乎还要狼狈许多。 师兄说她是魔修,魔修自然当诛,但她总觉得这女人不像是奸恶之徒,于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前辈好。” 她一直都属于小的那一辈,眼下居然有人愿意叫她前辈,嵇安安觉得有些新奇,又补充了一句: “你要是真是毁了自己的灵根,他就会说他只发誓自己放过你们,可没说别人不杀你们。” 小师妹阅历太浅,没想到这世道还有此等坏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可惜了嵇安安,你居然还没死。” 灵根眼看着是无法到手了,贺雪轻懒得再去逗弄眼前这帮蠢货,直接看向说话的人。 “托您鸿福,我应该还能再蹦哒几年。”嵇安安从沈晏欢后背支起一个脑袋,抱怨道,“在你的地盘差点丢了半条命,只找你讨要一串佛珠太亏了。” 贺雪轻一想到佛珠就想起那天的凄惨经历,表情不善地打岔:“是你惹事被人追杀还毁了我的小竹楼,我不找你赔偿已经算是我宽宏大量了,你哪儿来的脸面还找我要赔偿?” 嵇安安分毫不让:“你说人是我引来的?你有证据吗?证据盖司法文印了吗?具有法律效益吗?如果没有,别怪我告你诽谤啊。” “很抱歉打扰到您,前辈。是何人要毁我们凌霄宗?”来的这一批可都是凌霄宗年轻一代的中流砥柱,想要毁掉这帮人,差不多也就等于想毁掉他们凌霄宗了,小师妹跪直身体,正色道。 “这还用想?谁派你们来的就是谁要杀你们咯。”嵇安安随意回应道。 她毕竟是组织里的人,哪怕组织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都得忍着,但是终究还是有人心急了,出于道义他不能自己动手,所以就煽动一帮不会分辨的小辈来讨伐她嵇安安。 嵇安安只要一死,他们再灭了这些小辈的口。这样一来,死无对证,所有脏水都可以泼到她嵇安安头上。 大魔头嵇安安和凌霄宗那些除魔卫道的小辈同归于尽,组织痛心之余,刚好可以一个正义的理由收编兴陵。 借刀杀人再把自己洗白得干干净净,怎么说,真不愧是组织。 贺雪轻斜笑着补充了一句:“野心太大,目光短浅。” 水深鱼浅,何不再玩玩。 小师妹沉默起来,嵇安安思考一会儿,又觉得不能对叫自己前辈的小辈这样随意,于是故作深沉地补充了一句:“这个局与你们凌霄宗无关,你们不该牵扯进去。” 这不就是句废话。贺雪轻看着她的样子就混身不舒坦,恨不得自己补上一刀,又想到嵇安安不能出事,自己还得拼命护着就觉得更加不舒服了,于是默默往上千回百转般地翻了一个白眼。 干兴怀被这两人的一唱一和弄得脸色变换缤纷犹如调色盘。 凌霄宗这些人可以说是为了追随自己才来的柔城,明明是正义之举,被他们这样一说却好像是自己故意要把师弟师妹们带去送死一般。 他盯着眼前这群人,默默咬紧牙关。 若是……若他们都死了。 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 凌霄宗新兴一代蒙受此打击,宗门必将遭受重创,但终究是还能留下他这一脉,只要宗门愿意把资源倾覆在他身上,他作为‘天下第一剑’,自然也能带领宗门重新走向辉煌。 他双目赤红,目光扫过自己恨不得生啖其血肉的嵇安安还有贺雪轻,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他小师妹身上。 他的确对小师妹是有好感的,也有想与她结为道侣的想法。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