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片刻,他拿下毛巾,稍稍站直了一点,然后深吸一口气,又把气息猛地往下沉沉一压。 从脖颈开始,他的肩膀、胸部、手臂、两肋、腰腹……随着他的用力,一瞬间好像塑了一层烤漆一样,整体收缩,压实,硬到发亮。 夏俊不经意看过来一眼,脱口一句靠。 “洪佑森你是不是想掰弯老子!” 洪佑森转头看夏俊,夏俊吼道:“看什么!炫个屁啊!谁没肚子啊!”说完狠狠一拍自己的肚皮。 洪佑森没说话,将毛巾搭在凳子上,爬上床。 夜深人静,他也懒得伪装,就睁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凝望窗外夜幕。 长夜漫漫。 …… 冷风一吹,大脑清醒了不少,乔以莎把烟蒂按灭在路边垃圾桶,又回到店里。 她直奔柳河的主题包间,推门而入。一抬头,柳河站在桌子上,裤子褪到膝盖,女孩像只树袋熊一样抱在他身上,两人像踩了电门一样一顿乱颤。 柳河听见动静,节奏放缓,乔以莎说:“我在隔壁等你,结束了过来。” 柳河忙得只顾抬一下手,露出了腰上糊的膏药,乔以莎撇撇嘴,转身离去。 她找了笔和纸,闷头写着什么。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柳河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里,叼着烟问:“什么玩意,密密麻麻的。” 乔以莎:“我在回忆我们的仇家。” 柳河:“……” 乔以莎把纸拿给柳河,柳河眯着眼看了一遍,不屑地揉成一团,扔到角落。他揽住乔以莎的脖子,嘴里是浓浓的酒气,沙哑道:“老子行走江湖,老弱病残一概不碰,从来只捡硬骨头啃,下手的人里十成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人要是真想来找茬寻仇,那我巴不得欢迎。” 乔以莎盯着他因过度男女互动而泛起血丝的眼,半晌,笔帽一扣。 “行吧。” 两人并排靠在沙发里抽烟,没一会屋里就乌烟瘴气的。乔以莎还在思考信使们没有跟踪成功的事。什么种族能被信使如此拒绝呢?亡灵?可亡灵不会出现在人类社会啊,那最贴近的大概就是…… “不过要真这么一想,确实有那么一个我觉得有点……”柳河打断了乔以莎的思绪,抿抿嘴道,“对不太住的人。” 乔以莎转头,柳河拧着浓眉,说:“三年前……” 这个时间点一出来,乔以莎恍然啊了一声。 “闻家小少爷……”她咂咂嘴,当时他确实被他们俩坑得有点惨。 柳河静了片刻,不咸不淡道:“算了,人都死了,想也没用了,到时候抽空给他上个香,也算仁至义尽了。” * 冷风如针,阵阵刺骨。 风平浪静了近一周,立冬的这一天,下了小雨。 这种季节里下雨比下雪更冷。 乔以莎畏寒,又不喜欢多穿衣服,围了厚厚的围巾出门。天色已沉,她走在黑色的天空下,眼睛半闭半睁。风越吹越劲,她加快步伐,走到一半,忽然听到头顶有翅膀扇动的声音。 她抬头,一抹黑羽闪过。 乔以莎稍稍凝眉。 …… 教室内,洪佑森凝着一张脸,表情甚是阴沉。 他面前是一张元素周期表,上面是人类这个神奇的物种费尽脑汁总结到一起的无数类似的字…… 他看都快看瞎了。 有人戳了戳他后背,他黑着脸回头,是泫然欲泣的夏俊。 “你怎么了?” “阿森……”夏俊声音哽咽,苦兮兮地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点什么。 洪佑森在楼下一间空教室见到那个女孩。 接下来二十分钟,是女孩轻声细语表诉衷肠的时间。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教室没有开灯,窗外冷雨寒月,为这场告白奠定了基调。 她叫什么来着…… 洪佑森静默思考。 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能被夏俊喜欢上,长得最起码不差,这女孩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