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叫人看不清神情。 “真怕你走了,外头下着雨,打湿了衣服该感冒了。”他说,领着她走到门廊下,打开了大黑伞,“抱歉,只有这一把伞了,咱们出来得晚,伞都被别人拿走了。” “没关系,谢谢你。” “我送一送你吧,天黑了又下着雨,我怕不安全。” 他举着伞,将她罩在伞下。美术馆门廊下绚烂的射灯照着他的手,修长白皙,仿佛是上好的瓷器,被灯光上了一层温润的釉。 “好。”她看着他的手,头脑发热,点了点头。 明明应该借了伞自己走的,可是她不想。 “你车停在哪里?” “我坐地铁来的。” “哦,可惜我很少坐地铁,倒要劳烦你带路。” “嗯,不远的,我带你去。” * 两人打着伞,并肩走进雨幕里。 美术馆前的台阶和整个广场都是大理石铺就的,下了雨,湿滑难行。傅青淮的鞋踩在楼梯上,走得步步惊心。 陆斯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呃…如果不介意,挽着我走吧。大理石虽然漂亮,下了雨可真是难走。” 傅青淮闻言,抬起眼看他,正撞进他也凝视着自己的灰眸里。街灯温暖的橙色光芒映在他的眼底,像是柔和的明珠闪烁着熠熠光华,盈出水波一样的清澈。 好,她在心里说,抬手挽住他。 他的西装是黑色纺暗纹的,剪裁考究,很有些古典绅士的意味。西装的材质跟他的衬衫一样,看着挺括,实则柔软,隔着布料,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还有因为紧张而微微绷紧的肌肉。 大大的黑伞在漫天雨幕里隔绝出一片小小的天地,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听着雨点打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像是有着某种默契,他们的步子都不能算快。 可惜关山美术馆地段太好,地铁站很快就到了,陆斯年送她进了门廊,收了伞,抖掉多余的雨水,才递过去给她。 “你拿着吧,一会儿下了车,也许还在下雨,别淋着了。” “那你怎么办?”她问,抬眼看了一眼夜空里的飘飘洒洒的细雨。 “我一个大男人,这么一点雨算什么?”陆斯年笑了笑,又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给你,我的联系方式都在上面。” 这是一张可以说过于简单的名片,白底黑字,印着“陆斯年?助理”,还有一串手机号码。没有地址,没有座机,没有机构名称,甚至连电子邮箱都没有。 “我是顾远书的助理,跟着他到处跑,所以只有手机号码而已。”他解释道,顿了顿,又言辞恳切的说,“那天的展准备得特别好,还有许多好吃的,你可一定要来。” “嗯。”傅青淮点点头,“顺便还得把伞还给你呢。” “你来了,打我电话,我一定来见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