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白了所有事,喃喃自语道:『另一个世界,它是对的……另一个世界……』 『你怎么了?亚歷山大!』 『巴耳馨,我曾梦到过这棵树,就是它,一模一样,它在火里燃烧,飞鸟弃巢而逃,那些夜晚我从梦中惊醒……我曾向我的母亲询问这异象的含义……我差点忘了,在我的家乡,我母亲可也是一位有名的萨满……她的身体里说不定也流淌着精灵的血液。她几乎和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不是这世上的人,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巴耳馨,我终于知道你我之间为何如此的契合投缘,因为我同你一样,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而来,我们背井离乡,然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相遇……』 这时,亚歷山大与巴耳馨拥抱在一起,他们喜极而泣;从那一刻起,两颗漂泊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他们誓死相守,直至生命的结束。 春天到了,亚歷山大决定按原计划前往波斯波利斯,但他的目的已经不再是去那里进一步请教祆教的教义,而是应巴耳馨的请求,去征服和控制祆教最大的信仰中心,制止查拉图斯特拉的继承者们继续在波斯全境内,对传统信仰和祭司进行的迫害。 他对巴比伦的祆教祭司们说:『我尊重查拉图斯特拉的哲学思想,也从不打算消灭这种思潮,但是,你们将这些思想过度的包装,神话化那些本应停留在思辨阶段的概念,推高创始人的神性地位,并把这些所有强加在别人的身上,用这些手段去控制和操纵那些淳朴的民眾,毫不保留地打压异己的意见,这一点是使我反感的。』 巴耳馨公主留在巴比伦并不安全,于是她隐姓埋名,扮为亚歷山大的服侍者,成为随行人中的一员。 亚歷山大从巴比伦出发,先到了苏萨,又从那里啟程向东进入山区,在狭小的险地靠着牧羊人提供的鲜有人知的迂回小径,在夜间向封锁山谷的敌军发动奇袭,才逆转了白天因大意而强行渡关时,遭到埋伏在山顶的敌人用滚落的山石进行的突然打击。亚歷山大渡过封锁的险境,波斯波利斯的守将就弃城而逃,将这座都城让给了征服者。 然而,当亚歷山大进入城内的时候,发现远处的神庙和大殿都已经被城内的起义者点着,那些身上着火的祆教徒们在街上乱窜,痛苦地嘶喊和尖叫,用身体撞击着墙壁和地面。那些起义者中有波斯传统信仰的祭司团体和支持者,也有反对祆教重税压迫的普通民眾,他们听闻亚歷山大此行而来的目的是为了把他们从祆教的压迫和暴政中解放出来,就率先出击,打翻了圣殿中的火种,将那些用金色墨水书写在牛皮上的《阿维斯陀》和赞德注解的经卷丢到火中焚毁,将祆教徒绑在木头上烧死。他们高呼:『你们崇拜火,那何不与它相拥呢?!』 亚歷山大立即下令救火,直到天明之时,火势才被控制;然而,整座城市的一半已经化为废墟。而那些珍藏在档案库里的祆教经典也只剩下残破的碎片,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出现在城中各处。他十分后悔出征波斯波利斯,但一切为时已晚,他虽惩罚了那些起事者,也向那些倖存的祆教徒们道了歉。但在这次事件之后,他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低沉和压抑的状态。亚歷山大的军队驻停在了距离那里不远的帕萨尔加德,他对巴耳馨说:『我从平定海拉斯叛乱以来,到入侵亚洲的整个过程,打着为父报仇的名义所做的所有事,在之前我的内心认为那是绝对正义的;在知道了关于你的故事以后,我开始动摇了这个想法,这次在波斯波利斯,无论我出征的藉口是否正确,无论这把火是不是我亲自放的,这场大火会被歷史铭记,毫无疑问,我是使它发生的最大推动者…… 『我的将领和士兵们以为我是为了领土和荣耀而战,而他们之所以跟随我也只是为了财富与地位……』他继续说,『没有人会真的相信我是为父亲復仇而战,更不会有人相信我是为了正义和真理而不断地前进着……我太累了,巴耳馨……也许我应该放弃了……向你的养父议和,请他回来继续做阿契美尼德的皇帝,我的将士不会反对,因为他们已经腰揣金银与珠宝,而我将带着我的士兵回到我的故乡去,归还自由给那些被马其顿控制的城邦,然后我将放弃王位,离开那里,云游四海,到世界的尽头去寻找这个世界的答案……』 『无论你去哪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亚歷山大……』巴耳馨依偎在男人的臂膀,『我的妹妹会继承我的职责,而我将和你一起浪跡天涯……』 于是,议和信被寄往了北方的埃克巴坦那,但科多曼努斯怎么可能相信那曾经把他逼入绝境的亚歷山大会放弃自己的领土和王位,就这样把这个帝国还给他。他并未给出回信,继续在东部召集军队,坚壁清野,希望与亚歷山大在北方和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