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讨论一番,程石用一百八十九两银子换了张地契,约定午后官署里的人去给他量亩数立界石。 出了官署,程石又去了医馆一趟,从陈连水手里拿了几张纸,上面是他写的价廉易种还无毒的几种草药及种植方法。 “像车前草和构树还有艾蒿之类的,那山上本就有,你只需要把杂树杂草清理了,不用撒种子,明年就能长出一大片。至于你要的结籽多的,我也都写上了,种子我们医馆也有,到了能种植的季节你过来拿。”陈连水捶程石一拳,“兄弟你速度挺快啊,已经把山买下了?” “刚到手。” “行,我明年等着吃用药草养出来的鸡。”陈连水还忙,匆匆说几句就进去了。 程石把纸折叠放进怀里,坐上车辕也赶车回家。 进村时,杨柳看他哥在家闲着,她喊上他一起去西堰坡摘柿子,熟透的柿子都被鸟吃了,人还没沾过嘴,只有还是青涩的柿子还留在枝头。 午后官署里的人来丈量山地,程石陪他们进山,杨柳留在家给柿子削皮,偏院和前院支起大圆竹筛,削了皮的柿子放上面搁太阳地里晒着。她娘跟她嫂子知道她要做柿饼,家里的活儿忙清静了也过来帮她削皮。 “我当姑娘的时候也晒过柿饼,晒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外层干了,老天下了三天的连阴雨,等天晴日头出来,柿子长毛了。”杨母忆起年轻的时候,“之后过了几年,我听人说晒柿饼最好用麻绳把柿子串成一串挂在通风不淋雨的地方,我也没试过,不知道对不对。” “之后就再没试过?”杨大嫂问。 “没有,我小时候家里穷,一颗酸枣子都抢着吃,弄坏了一箩柿子,挨了我娘好一通打,哪还敢再糟蹋东西。” “这两天天气好,先放筛子里吹干外层的皮,之后我闲了就用麻绳串起来挂在廊下试试。”杨柳把削了皮的柿子放筛子里,洗了洗手,站起来绕着院子走。 杨大嫂看她一连串的举动,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杨柳指了指肚子,“大夫交代的,不能久坐久弯腰。” 杨大嫂闻言立马站了起来,见婆婆跟小姑子诧异又惊喜地看过来,她抿嘴露了笑,“这个月月事没来。 “娘,恭喜啊,要当奶奶了。”杨柳比她娘还高兴,在她的梦里是没有这个孩子的,“我也要当小姑了。” “还没准信。”杨大嫂心里有点发虚。 “再过大半个月去找大夫看看就知道了。”杨柳很有经验。 杨母乐呵呵的笑。 程石从山里回来,见丈母娘眉眼挂笑,不由问:“有啥喜事?娘怎么这么高兴?” “看你买田置地又包山,你能干,我替我闺女高兴。”杨母不算认真地敷衍。 程石很受用这句话,等出了门,他就跟杨柳说:“娘说错了,能干的是你,没你我也不能操持这一摊子。” 杨柳受用他这话,没抹去她的功劳,但也明白,没有他,她也就徒有想法,到老了也还是空想。 当晚,程石就在村里找人上山砍树刨根,男的女的都行,半大的孩子也要,必须手脚勤快,放言说一旦他发现有人偷懒,以后再雇工就不再找他。 “都先过来听我说,安静安静,听我说。”次日清晨,程石在晒场上拿名单点人,“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不能砍不能刨的东西,大多数都是你们认识的,比如楝树、构树、艾蒿、车前草、菊花、地地菜……还有其他鸡吃的草,这些都不用砍。”他扫过一张张黑黄的脸,无一例外,没一个胖的,“我说的你们也记住了,这些都是能卖钱的草药,田间地头、房前屋后长的都有,等闲下来了,你们也可以挖了晒干卖钱。” “楝树和构树也是?我家门前有棵我大腿粗的楝树。”包着蓝布头巾的妇人问。 “楝树的根、皮、花、叶都能入药,但要如何炮制,日后有需要的可以来问我。”程石看了眼日头,“行了,我也要去镇上了,你们自行上山,注意安全,别一个人走远了,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有事就找坤叔。” “你放心做你的事,山上的活儿就交给我们,指定包你满意。”站在最前方的男人大包大揽,程石对他有印象,是杨家一族的人。 一群人蜂拥进山,程石在他们走后也赶着马车出村。 他们这些人领程石的好意,进了山就当是在给自家干活,砍的杂树唰掉叶子和细小的枝条,搓了茅草捆作一捆一捆的堆在空地上,土里刨出来的石头也沿着山体走势堆放。后来听坤叔说东西两侧山是打算养鸡鸭的,他们又把水沟里的淤泥和草叶清出来,隔个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