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个将军墓被人挖了,到处都是破陶片,问了问那边的老百姓,各家估计都捡了几个,根本不当好玩意儿,说是不吉利。有人用这个腌咸菜了,岱云收了一些,随便放家里玩玩吧。” 这种陶器从学术上来说很有价值,毕竟是几千年前的,对于考古学家研究历史文化很有帮助,但是在古玩市场上,根本卖不出来钱。 一个东西在古玩市场的价值如何,关键看有多少人喜欢。 这种瓷器的前身相对来说到底是古朴粗糙一些,没有后来瓷器的精致华美,收藏的少,没人追捧,价格也就上不去。 况且现在还好,以后这种汉代陶器就属于二级文物,不允许买卖,更不可能卖上价了。 不过初老太爷让初挽过来,其实是想让她练手。 高古瓷的胎体比起后世的青瓷,有个特点,是逐条成型的,这就和后来青瓷的整条成型不同,修补自然也就不同。 初挽先研究了一番,又和易九爷商量着,用泥巴搓成条,混合了草糠麦麸和沙粒,用这种搓好的泥来修补,这就需要把泥条和原本的接缝捏在一起,要精准地掌控原本陶罐和新泥条的热胀冷缩,以达到最完美的修补效果。 同时还要考虑到胎体和陶罐釉水的收缩力问题,不能影响现有釉水,以免产生龟裂纹。 这自然是慢工出细活,很需要一些功夫。 易九爷在这里陪着初挽,慢条斯理地修补,那边陆守俨和陆建时便坐在东屋,由易家的儿子陪着,随意吃几个海棠果干。 陆守俨叔侄二人坐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从这屋可以看到旁边的杂物间,摆得满满当当,有不少瓷器,酒坛子筷子篓调料罐什么的,瓦缸瓦盆,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诸如银锁牛角梳子什么的。 这易家儿子叫易岱云,看着一脸和善,见陆建时往那边杂物间看,便笑着说:“都是一些粗货,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些黑瓷都是晚清时候的,大部分也都破损了,没办法,经过那些年头,好东西都没熬下来。” 陆建时纳闷:“这么多老玩意儿,怎么不去开个店来卖,倒是堆在这乡下?” 这显然是外行话,易岱云憨厚地笑了笑:“现在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这行当,也不是谁都能开店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敢随便想这些。现在的生意,就是有些老交情,打老远过来,好歹挣口饭吃。” 这么说话间,突然就听那边骡子叫声,大家猛地看过去,却原来是村里的骡子被惊到了,正往这边跑,后面跟着几个村里农民吆喝着追。 大家也就起身出去看看,可谁知这时候,就听到一个孩子“哇”地尖声哭了。 那些追赶骡子的,还有易岱云几个,一时都惊到了,那骡子正跑着,不知怎么斜地里窜出来一个孩子,四五岁大,正惊恐地站在那里,已经吓傻了不知道躲了。 大家也都吓到了,一时竟然做不出反应。 却就在这时,就见一道人影,迅疾地冲过去,就在大家都没太看清楚的时候,已经将那孩子抱起。 那骡子踢腾着腿狂奔而过,尥蹶子踩踏着的泥土四溅,而就在一旁,几乎是擦着那骡子,是紧抱着孩子的陆守俨,他单膝微屈,另一条腿稳稳地扎在地上,两只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护着孩子。 孩子完全没反应过来,在他胳膊弯里往外看,一眼的惶恐茫然。 陆守俨抬手,帮孩子挡住了四溅的泥点子,不过还是有星星点点落在孩子脸上。 村民有的继续去追骡子了,孩子的父母跑过来,都吓白了脸,陆守俨放开孩子,孩子哭着扑进了亲娘的怀里。 那父母对陆守俨自然是感激不尽,其它几个村民也都敬佩,有人就好奇问起来,觉得他动作真是敏捷:“看都没看明白,人就跑过去了。” 陆守俨没多说,只是简单地道:“我以前在部队,受过训练,不过现在转业了。” 大家一听这才恍然,原来是退役军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