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找他要一把短刀。 帕梅拉长叹一口气,坐在文森特身上打量四周。 借着昏迷不醒、却依然在发光的鸟人身上的光芒,帕梅拉发现她和文森特仿佛落在了一处古城中。现在她们正位于一条街道上,旁边都是房子,四周散落着一些人偶师的物品。 比如说一把钳子,一盏破损的油灯,几张空白的羊皮纸,还有一口铁锅……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细小的尘埃在身下这个光源的照耀下缓缓落回地面,其中一些落在了文森特身上,把他的白衬衫变成灰色。 帕梅拉踢了一脚身下的肉垫。 文森特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该不会死了吧?”帕梅拉自言自语了一句,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下晃了晃。 还好,虽然气息微弱,但至少还有气。 如果文森特真让帕梅拉一屁股坐死了,不说这个死法对死者本人来说有多诡异,就连帕梅拉也接受不了——只要性别为女,就不能接受自己的体重有这么重!就算是在重力加速度的加持下也不行! 她明明是小仙女,体重只有一根鹅毛那么轻! 文森特现在还昏迷不醒,一定不是她的错!都是那个木盆的锅! 帕梅拉把这句话在心里来回念了几遍,又恢复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只是现在文森特缠在她腰上的手臂,让她很为难啊,走都走不了,只能在这里傻坐着。 她怎么这么倒霉,四周掉了一堆东西,却连把刀都没有。 没有刀,有锯子也行啊。 说不定羽人身体构造特殊,锯下来还能当照明光柱用呢。 帕梅拉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她突然听见了一阵细微的声响,且那声音还在逐渐靠近。 帕梅拉浑身紧绷,扭头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正好是在她的右手边,街道延伸进黑暗中的位置。 文森特毕竟不是火炬,身上的光芒有限,最多照亮半径五米内的区域,再远一点,他也无能为力。 光明和黑暗形成鲜明对比,加深了未知的恐惧。 帕梅拉的右手已经抓住了文森特缠着她的手臂,打算一有什么不对,就跳起来把这家伙挡在身前。 随着声音的靠近、放大、清晰,帕梅拉分辨出那是脚步声。 在这处形似城镇的未知区域,能传出这么有节奏的脚步声的,要么是那名跟着掉下来的人偶师,要么是……其他东西。 这么一想,帕梅拉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 幸运的是,从浓稠黑暗里走出来的,正是那个戴着兜帽、浑身漆黑的瘦高家伙,而不是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在黑衣人走进光圈的照明范围范围后,帕梅拉迅速上下扫了他一眼,发现他跟自己一样完好无损。 帕梅拉是因为文森特,他怎么…… “你没事?” 帕梅拉声音里充满了浓重的怀疑。 黑衣人呆了呆,停下来,慢吞吞地唔了一声:“没事。这里其实并不高。” 帕梅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旧鸦城啊。”黑衣人理所当然地,“我当然知道,我在这上面住了好几年了。” “旧鸦城?”帕梅拉重复了一遍,耳边回响起来时的路上,替她指路的人的声音【那座钟楼有很长一段历史啦。听说在鸦城建城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那个人估计没想到,就在那座古老的钟楼下方,还有另一座鸦城。 对话间,黑衣人已经走到了帕梅拉面前,低头看清了她跟文森特此时的姿势。 因为他此时是居高临下地看过来,兜帽再大,也挡不住文森特身上,从下而上照过去的光源,帕梅拉便借此看清了黑衣人兜帽下的脸。 那张脸看上去清秀极了,甚至眉眼间颇有女气。 皮肤极白,眉毛和眼睫毛也恍若新雪,瞳孔是漂亮的红色,嘴唇毫无血色,整张脸充满了一种病态的美感。 帕梅拉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要裹着黑袍,戴着帽子,还生活在地下室里。 他好像是个白化病人?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病。 黑衣人压根没注意到帕梅拉的视线。 他直直盯着文森特的那条胳膊看了一会儿,蹲下身,伸出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掐了一把文森特的腋下。 那只一直缠住帕梅拉不放的胳膊,就这么自动松开了。 帕梅拉眼中讶色更浓。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解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