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已经关机了,改拨了吝嗇姊的手机,她也没接,不过吝嗇姊的情形则比较像太忙所以没接到,算了不管了,到机场再说,将手机扔至一旁,我专心开车。 平日的车流量不比假日拥挤堵塞,但是被红灯阻挡下来的空档也不少,我藉机查询了各航空的飞往巴黎的班机,扣除晚上和已出发的班机,剩下的班机数仍旧不少,甚至也有再过几分鐘就出发的班次。 可恶,到底是哪班? 怀着忐忑的心终于到了机场,我才惊觉考验正要开始,琳瑯满目的航空公司分明别类,每个航空受理的柜檯都在不同方向,机场佔地广阔,人海茫茫,我要从何找起? 手机无预警震动,我马上接起,是吝嗇姊。 救星阿! 「吝嗇姊,我想问一下今天副理搭的飞机是哪一班阿?」 「blann吗?现在这时间她应该已经登机了吧。」 「阿?」吝嗇姊甜美的嗓音响起,对我却像是骤然被敲上一棍。 「她是下午两点的飞机阿,现在都已经十二点多了。算了,我等等把她的班机代码发给你,你自己碰运气吧。」还没会意过来,吝嗇姊便仓促地结束通话,而我也随即看到她所发的代码,不能埋怨她用一组代码敷衍我,谁叫中午本来就是她最忙的时刻,这时候忙着确认客房状况就让她焦头烂额了吧,能回我电话已经实属难得。 瞄了一眼机场正中悬掛的led面板,上班显示所有班机的状态,冰块女那班……还没出发。 有机会! 那班候位区是在……我找找,恩? 随眼一瞥,候位区恰巧就在我右手边,连找都不用找。 依着冰块女的特徵扫视四周,果真在玻璃窗前看到她的身影,我舒了口气,赶上了。 及肩的长发自然垂落,手里拉着浅黄色硬壳行李箱,冰块女穿着白色风衣,内里搭着红蓝格衬衫,简单搭了件牛仔裤,自然就将她的身材比例拉得刚刚好。 她静静凝视远方,外面的景色只有几架飞机起起落落,我逐步凑近至她身边,什么话也没说,就怕打扰到她,说来也真奇怪,在此之前,我明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的,但现在就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打声招呼?」没过多久,冰块女还是注意到我了,并不意外我的出现,微弯的嘴型似乎正说着这又在她的预料之内。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怎么看得那么出神?」本来是想问她怎么提早要走,想了想既然都得离开,时间早晚也不是重点了。 「停在最左边的那台,就是我等等要搭的飞机。」指向停机坪眾多飞机中的其中一台,冰块女静静平述着,胸口像被戳了一下,不自觉自嘲性的弯了嘴角,明明她还在我眼前,却开始想念起她了。 「一定得走吗?」离别来得太快,儘管我早有预料,却还是忍不住问上一次。 「一定。」弯起唇形,她仰起头,双眼注视着我,让我看见藏在瞳孔内的决绝。 「就不能留下来吗?为了什么都好,为了大家;为了彦恩;或者为了……」 为了我。 我语气渐弱,没鼓起勇气说到自己,句子就已经画下了休止号,而冰块女不为所动,轻缓口吻堵得我无话可说,是阿,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深深吐了几口气,我试图舒缓正在泛疼的胸口,但疼痛并未削减,跟着呼吸一同起伏,却没有连同呼吸一起消散。 「总部下达的命令,我可不能任性。」她伸手抚上我的脸,让我对上她的眼睛,她的手还是一样冰凉,身体这么虚,怎么熬过巴黎的冬天? 「吴肆呈,其实我一直没有跟你说一件事,想说的时候没机会,有机会的时候又不敢,可是今天,我觉得我好像能够说了。」 「我不想听。」我撇过头,心里却清楚这不过是无谓的抵抗,耳朵又不像眼睛能闭就闭,所以冰块女的声音还是轻而易举地就溜进了耳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