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慢啊。” 沈兰溪垂眸,瞧了眼左手一只鸭右手一只狗的人,说着大实话,“没法子,吃撑了。” 祝允澄:“……” 好过分啊! 院子里,元宝在廊下用饭,沈兰溪从食盒里分了只酱鸭腿给她,“又回来晚了?” 元宝笑得见牙不见眼,“婢子听您的话,在城南租了个院子给大红她们三个住,今儿才办妥这事。” 大红便是沈兰溪先前买下的那三个伙计,都是姑娘。 “位置好吗?可还安全?”沈兰溪问。 元宝立马点头,“那条巷子我都摸熟了,左邻右舍都住着人,喊一声都能听见。” “那就好”,沈兰溪不吝夸赞,“她们几个如何分工,你做主就是。” 说过这事,沈兰溪脑子里冒出一个人影,忽的问:“你可知袁禛——” “他?他怎么了?”元宝从饭碗里抬起脑袋,脸上的茫然瞧着憨憨的。 “他今日病了。”沈兰溪咽下那没说完的话,换了个说辞。 元宝立马放下心来,‘哦’了一声,扒了扒碗里的饭,神情低落道:“都病了好几日了,之前他院子里的一个稍大些的孩子来看铺子的,昨儿他才又过来,但还是咳嗽,娘子都不知道,他好瘦啊,手臂与我一般粗,平日里身子就不大好,还要照顾院子里那些小孩儿,不过,那些孩子都好乖,家里没大人,活儿都是他们自己做的,饭菜也好吃……” 沈兰溪眉心一跳,“你何时吃人家的饭菜了?” 太过惊诧,声音飚高几个度,大快朵颐的祝允澄循声瞧来,嘴里还咬着酱鸭腿,酱汁蹭到了嘴角都不知。 “就……平时都是他们做了饭菜送过来的……”元宝说着,后知后觉的觉出几分不妥,又立马辩解道:“我本来是在外面吃的,但是袁禛说,左右他都是要被送饭的,多我一个也不多,不必在外面花那银子,我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原是想给他饭钱的,但他不要……”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奈何撞上了这个不开情窍的。 一时间,沈兰溪也不知道该心疼谁了,倒是没想到袁禛会对元宝毫不遮掩自己的身世,但他既是没挑明,她也不便说,摆摆手道:“罢了,不是大事。” “但是,我父亲说,吃了旁人的东西,是要还回去的。”身后冒出一道小孩儿声。 沈兰溪一回头,便瞧见祝允澄不知何时从屋里出来了,正蹲着喂小狗吃饭。 元宝眼睛一亮,“那我也请他们吃饭就好了呀!” 荟萃楼吃不起,她还是买些肉和菜送去给他们吃好啦! 沈兰溪:“……” 挺好,智者不入爱河。 -- 不过几日,朝堂上又活泛了起来,各阵营的人都想着那宰相之位,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不过,这与祝煊无甚干系。 他拒了几个宴请,回来陪沈兰溪一同用饭,没心没肺啃鸡腿的人,浑然不知自己在外的名声有变。 “……宰相之位空缺,如今六部可直禀圣上……” 沈兰溪唰的抬起了脑袋,不禁眨了眨眼睛。 这……怎如此相熟? 瞧她反应,祝煊不由的多说了两句,“如今众人都盯着那个位置,每日上朝都有一半的奏折在说这事,但皇上反应平平,有些……敷衍。” 沈兰溪咕咚一声咽下嘴里的浓汤,癔症了似的喃喃道:“因为他本就想废宰相之位啊……” 祝煊倏地眉眼一凛,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 从前那些想不通的事,一瞬间有了答案。 先是云溯养马场,又是营私舞弊案,都与杜大人有关,且言之凿凿,若是在其中搅乱的人是皇上…… “你先吃,我去寻父亲。”祝煊恍然起身,腿不觉磕在了椅子上,步伐凌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