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闭了闭眼,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眼不见为净的垂眼喝粥。 白粥,没什么味儿。 明明寻常也没有口腹之欲,现在却是觉得自己甚是可怜。 -- 祝煊这病好得很快,翌日便去上值了。 他动作轻,也没唤人进来伺候,床上酣睡的人呼吸绵长,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祝煊不觉勾起了唇角,无奈的摇头轻笑。 沈兰溪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整个人都懵懵的。 元宝听见动静,端着热水进来,伺候她穿衣梳洗,“娘子这是癔症了?” “几时了,怎么没人来叫醒我?”沈兰溪怔怔的问。 元宝最是疼她家娘子,“左右娘子被禁足了,也无需去老夫人院儿里请安,娘子愿意睡便多睡会儿,外面若是来人,有婢子替您拦着,没人知道的。” 沈兰溪赞同的点点头。 她前夜都没睡好,今早起晚一些也无可厚非,女人就是得对自己好点儿! 梳洗完,绿娆便端着早膳进来了。 沈兰溪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菜盘子也空了。 吃饱喝足,她刚起身,忽的想到了什么,瞬间身子一僵。 若是她没记错,祝煊那狗东西昨夜睡前好似说了句话。 她……今日要去帮祝夫人查账? 沈兰溪如遭雷劈的站在那儿,面色错愕。 “元宝!来帮我挽发!”她连忙扬声喊,手忙脚乱的从箱子里翻出一套衣裙换上。 主仆两人一通忙活,匆匆的去了东院儿。 “母亲安好,方才被一点事绊住了手脚,来得迟了,还望母亲见谅。”沈兰溪一脸歉疚的道。 元宝垂着眉眼,也是一脸正色。 祝夫人拍拍她的手,温和道:“不碍事,就是些账册,我不大瞧得过来,这才寻你来,院儿里若是有要紧事,这些账册你带回去看也是一样的。” 咦?这是给她送枕头了? 沈兰溪赶紧接下,“二娘惭愧,多谢母亲体恤。” 元宝在一旁打了个冷颤,一张脸苦巴巴的皱了起来。 她也不喜欢看账册啊! 娘子若是再推给她,她晌午还要吃烧鸡! 沈兰溪也没急着走,翻开一本账册,挑了几个浅显的问题抛给了祝夫人,一脸无知的迷茫。 祝夫人眉头微皱,抬眼对上她求知若渴的视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细语轻声的与她讲。 从前瞧她礼数周到,还以为沈家夫人是把她当作嫡女来教养的,如今瞧来,还是差了一截,只怕是沈夫人也没想这个女儿能当嫡夫人吧。 沈兰溪听得认真,浑身散发着清晰的愚蠢,听过一遍,眼眸依旧闪着些茫然。 “可听懂了?”祝夫人问。 沈兰溪咬了咬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把三个问题里最难的那个又拿了出来。 这般容易便听懂,她怕不是会被以为天赋异禀,继而委以重任。 她懒,不愿帮别人数钱。 但若是什么都没懂,那约莫是会被当作傻子了。 祝夫人又与她讲了一遍,“可懂了?” 沈兰溪思索片刻,一脸真诚的发问,“郎君可懂这些?” 祝夫人:“……” “母亲有事便忙吧,待郎君下值回来,我问他也是一样的。”沈兰溪甜甜的笑,一副娇羞模样。 祝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心疼她儿忙活公务回来,还要被后院儿琐事所累。 “带着这些账册,你随我来。”祝夫人果断道。 “啊?”沈兰溪咽了咽喉咙,心虚又茫然的应了一声。 一息后,婆媳俩站在主院儿院里,沈兰溪傻眼了。 这……这怎的跟她所预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夫人正看着小郎君读书呢,夫人和少夫人快进来。”花嬷嬷笑着道。 祝夫人面色一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