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晚辈,我本该不辞辛苦的去给长辈请安,侍奉在跟前,但既是祖母的好意,我也不好驳了,再者,我若是病倒了倒是不美了,反倒给长辈添乱,嬷嬷回去与祖母说,二娘定当听祖母的话。” 一番言辞恳切,那副乖巧模样,像是不见风雨的兔子。 花嬷嬷傻了眼,只觉得耳边噼里啪啦的脆珠子在响,半句话没听进去。 这还是她头回见少夫人这般生动…… 沈兰溪瞧她呆愣的神色,眉梢动了下,恢复了一惯的端庄温和,“这事随便打发个小厮来说一声便是,祖母竟是还差了嬷嬷来,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可怎好?去给嬷嬷倒杯热茶暖暖身子。” 绿娆额角的青筋直跳,憋得着实辛苦,垂首应声,去倒了热茶。 花嬷嬷这才回神,赶忙道:“老夫人身边还等着人伺候,老奴便不喝少夫人这杯茶了,多谢少夫人。” 沈兰溪一脸惋惜,“嬷嬷辛苦了,既是祖母等着你,那我也不留你了,回去与祖母说,二娘定会乖乖听话。” 这么冷的天儿,她正愁不想出门呢! 花嬷嬷嘴角抽搐了下,“是,老奴记下了。” 元宝从小厨房出来,便瞧见一道落荒而逃的身影,纳闷的挠挠脑袋,掀起棉帘子进了屋。 “娘子,小厨房的排骨不够了,奴婢就让人单拿出来给娘子炖了汤,还把鸡肉剁成了肉糜熬粥给大家分!”元宝兴冲冲的禀报道。 不用冒着风雪去请安,沈兰溪心情甚好,抬手点了下她脑门儿,嗔道:“就你会吃。” 元宝嘿嘿的笑,转眼瞧见她还散着的发,又焦急起来,“娘子快快挽发吧,今日着实是晚了!” “刚才花嬷嬷来了,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娘子这几日都不必去请安了。”绿娆一脸笑意的解释。 元宝又乐了,立即扭头又问:“娘子要去床上再眯一会儿吗?约莫还得半刻钟才能摆膳呢。” 沈兰溪看着她那一脸的真诚有些无言。 她开始反思自己。 她做了什么,怎就给她们留下一个好吃懒做的形象? 一炷香后,祝煊身披风雪推门进来,与裹着被子躺在榻上、手捧书卷的人对上了视线。 两人皆是一愣。 沈兰溪没想到他这个时辰会过来,讶异道:“郎君怎么过来了?” 这话倒像是西院儿是她的,他成了不速之客,扰了她的清净。 祝煊憋了憋,吐出一句:“……来吃饭。” 他神色淡然、语气寻常,但又让人能从其中听出几分憋屈与无语。 沈兰溪张了张嘴,小声的‘啊’了一声,眼风扫到他肩头雪化之后洇湿的一块儿,殷勤道:“还得等一会儿才能摆膳,郎君先去换身衣裳吧,可莫要着了凉。” 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关切自己郎君的意思。 祝煊‘嗯’了声,受了她的好意,抬脚往内室走。 绿娆看了眼又缩回被窝里看话本的沈兰溪,依然伺候在外间,没有跟过去。 沈兰溪眼角的余光看见祝煊进去,立马与绿娆招招手,待她附耳过来,悄声道:“你去与小厨房说一声,多做一份膳食。” 今日祝煊迟迟没来,她还以为他是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祝老夫人最是喜欢自己的曾孙,第二喜欢的便是祝煊这个嫡孙了,怎会不留他用饭? 是以,她差元宝去吩咐厨房时,根本没算上他的饭菜…… 绿娆:“……” 祝煊换好衣裳出来时,膳食已经摆好在桌上了。 酥饼,肉包子,一小碟的酸黄瓜,小炒肉,还有两盘子的点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