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懦弱了。 莫愁心一横,挥手拨开了谢清明悬在半空的手掌,指尖相处,一阵冰凉。 “我母亲的意思,并不是我的意思,裘姑娘救命之恩,谢某……” “我姓莫名愁,不姓裘。救命之恩不敢当,那日你也放我一马,各自扯平。我是个千金难买我乐意的性子,救了你我高兴,便算是求仁得仁,以后不必再提,不相欠不相见就是了。”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无须着眼,莫愁也感受得到谢清明脸上的失落,她闭上眼决定静等天亮找出路,如此又是两厢无言,只是全然没了方才的静谧惬意,一呼一吸间都夹着尴尬的味道。 夜色过半,月凉如水。徒有四壁遮蔽秋风,可秋夜的寒冷还是从骨头缝钻进来。莫愁想燃火取暖,但灵力已经耗费殆尽了,再加上光亮容易把水正教的人引过来,所以只能咬着牙硬挺。 这一世的莫愁许是瘦弱的原因,生而怕冷。她尽可能把身体蜷成一团,抱着膀子想环住更多热气,却好似环住了一腔的委屈,在冰冷的地面上哆嗦起来。 突然一阵裹挟着人的体温的暖意传来,莫愁睁眼,看见谢清明艰难地支撑起上身,把那件藏蓝色的斗篷披在了莫愁身上。他的脸色惨白,如此简单的动作应该也耗费了他不少力气,可他依然轻柔地为莫愁掖好各个角落,不让热气透出去。 做这一切,谢清明手到之处便是目光所及,他没抬眼和莫愁对视,但依然能感觉到如月色般澄澈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盯着自己。半晌,他喘着粗气,仰面朝天地跌在地上,索性就懒得动了。 莫愁想把斗篷还给他,可一丝超越理智的任性偏偏此时作祟,让她贪婪地想要享受着暖意的环抱。 谢清明轻描淡写地开口,“为什么你这么厌恶我,又要不辞辛劳地赶来救我?” 莫愁蜷缩着,又生一丝愧疚,自己几度撩拨,却又冷言相向,如此反反复复,饶是谁不会觉得是欲拒还迎的惺惺作态? 可理智再一次占了上风,她冷冷道,“我是为了阮语姐姐,我在人群里燃烟花是为了她,救你也是为了她,你还没和我好好解释,你为什么要劫走她?” 好巧不巧的,一阵虚弱的咳嗽声从身侧传来,阮语在这个尴尬到极点的节骨眼救了两个年轻人,悠悠转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莫愁略纠结,不过很快就会甜起来的,相信我。 第22章 救赎 莫愁飞快起身,还不忘按了一下谢清明地肩膀,“你别动,我来。” 她自认为不着痕迹地把斗篷披回到谢清明身上,可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体贴还是一丝不落地入了谢清明眼里,由眼及心,生出无限旖旎。 莫愁扶着阮语坐起来,二人四目相对,莫愁发现阮语的瞳仁已经散了大半,目光里没有任何生气。她用手在阮语眼前晃了晃,没有丝毫反应,已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阮语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还活着?” 旁边的谢清明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强撑着上身靠在墙上,“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阮语瞪着空洞无神的双眼歪过头,半晌才颤颤微微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清明啊姐姐,谢清明!” 莫愁在一旁瞧着方才强撑着直面生死,又端守着君子仪态的少年转脸变成了一个亲人面前撒娇的孩提,便心里一酸,这种毫无顾忌的放肆与亲昵,自己已经多久不曾触及了? “你认错人了,我没有弟弟,你去别处找找……或许能找到你姐姐。”阮语一句话要倒三口气才能说完,可饶是如此费力,还是温和地安慰着这个“找姐姐”的少年,莫愁第一次觉得阮语也没有往常的冷冰冰。 “怎么可能认错,你就是我二姐谢凌语啊!莫愁你看……你看她右手臂上是不是有一个红色的伤疤,那是小时候帮我挪火盆烫的!” 莫愁撸起阮语的袖子,果然一块梅花状的伤疤毫无美感地暴露在干瘪的皮肤之上,像极了残花紧抱着枯枝的挣扎,别有一番触目惊心。 “那是妓院的妈妈烫的,我没有家人,你一定是认错了。” 谢清明又欲争辩什么,莫愁却轻轻摇头,示意他别再说话了。莫愁不明其中原委,但任谁思量,一个富家大少也不会平白无故舍命去冒认别人当姐姐。这其中定有不可言说的盘根错节,可此时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 阮语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她的呼吸细若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