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他只是缓缓从那具尸体上拔出了那把刀,而滚烫鲜血随着他拔出的动作,喷溅到他的脸上和衣裤上。 没多久,床单被浸染,红透了一大片,又顺着床沿和床板缝隙一直滴到积灰的水泥地上。 陈天雄呆呆的看着床上已经没有生命迹象的男人,脸上的血泪已经凝固干涸。 他憎恨这张面孔,憎恨他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又对他弃之如履。 窗外的暴雨还是没有减弱的迹象,他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才慢慢回过神。 浓重血腥味已经掩盖不住的发散出来,或许很快就会顺着浑浊的空气飘到邻里的房中。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擦干净那把刀,又用一件旧衣服包裹起来,从男人身上搜刮出一些纸钞,然后将他平时偷藏在床底角落罐子的硬币全部拿上。 准备好了出逃的行装,他迅速打开门冲出去,逃离了这个把他囚禁了十二年的牢笼。 城寨结构错综复杂,虽然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但只是对城寨西面的地理环境比较熟悉。 男孩借助微弱灯光,脚步匆匆的穿梭在污水横流的通道里,他低着头一直走?,并没有人发现这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已经快凌晨两点,西面的居民们大部分都已经入睡。 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达西面的城寨出口,雨势依旧强劲,因为没有雨伞,他只能借助家里仅有的一个蛇皮袋套在头顶。 站在出口,他鼓起勇气迈开步伐,顾不上还疼痛的身体,他朝向北面的启德机场,一路狂奔。 因为暴雨的关系,飞机起降的次数并不像往常一样频繁,路上基本上没有什么光亮,只有机场塔台的灯光信号,陈天雄并不记得自己顶着暴雨在泥泞的路上跑了多久,但只觉得自己已经离那座吸血的城寨越来越远。 大概又过了两个钟头,天色逐渐破晓,雨也基本上停了。 陈天雄往前方有灯火指引的地方一直前行,他看到自己离机场跑道越来越近,不自觉的展露出一个从未在脸上出现的笑容。 虽然才刚刚天亮,但机场依旧是繁忙的景象,他满身都是血污和泥泞,缓缓走到了机场跑道外的铁网边,近距离注视着这些他每天都细心观察的庞然大物。 经过一夜的逃亡,他早已经身心俱疲。 四处观望了一下,他在附近寻找到一个相对干燥的空地,随意躺好,缓缓闭上了困倦的双眼。 “喂?小朋友?” “喂,醒醒,小子!” 再次睁开眼,阳光已经晒到头顶。 他努力对焦了一下视线,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位穿着整齐的阿Sir。 顿时,他慌乱的从地上坐起来,倒退了一下,表情疑惑的看着这两个警察,难道他杀了那个畜生的事,这么快就被人知道了吗? “怎么会睡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其中一个年轻的女警开口问他,语气比一旁的男人好很多。 男孩松了口气,又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摇摇头,回答自己没有家人。 “那就跟我们到警署一趟吧。” 男人语调不是很耐烦,但是看到男孩的打扮,破旧的衣服上都是血污,脸上和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我没事,我不去。” 陈天雄倔强的回答,站起身就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走。 “臭小子!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这把刀是哪来的?” 男警官伸手抓住他后颈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跟前,那把擦拭干净的钢刀应声落地,在太阳的照射下,明晃晃的发着光。 “这是我防身用的。” 男孩愣了几秒,看着那把刀,淡定回答。 “管你是干什么用的!现在必须跟我们去一趟警署接受调查。” 男人不由分说控制住他,从腰上取下手铐,直接反手将他铐起来。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