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客厅安静得过分了些。 赵笈站在原地,就像被舒婳的毒誓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尾都凉透了。 他本来是要宣布感情的。 来时路上他还高高兴兴地想,他这么珍视她的话她一定很开心,以后肯定会对他好一点,不会再提什么要离开他了。 结果,她一口咬死和他清清白白,他提前准备的话一句也接不下去。 作为屋子里唯一的男人,赵笈虽然年纪尚轻,但他有权有势更有话语权,他神情一冷,气氛也跟着冷了。 唯有她敢补充一句说辞。 “既然先生来了,他是我的上司,我都听他的。” 这是在挑明关系,虽然亲近,却没有赵笈预想的亲昵。 他的脸色更差了。 夏芝气冲冲地想替儿子讨公道,撒泼着嚎了一早上,看见赵笈的脸色才第一次闭嘴,忘记自己已经触怒了这个男人。 触怒,在于事先没有通知他,带走了舒婳。 “行了行了,”老太太也息事宁人,“都好好说话,聊清楚怎么回事吧。” “好。” 赵笈很快答应,只不过声线像是蕴着层冰。 其实他这样莽撞地赶过来,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合时宜,可夏芝本就心怀鬼胎,一时间也没发现,又酝酿起哭戏,潸然泪下地把医院通知书拿给他瞧。 舒婳依旧站在那里,像是知道自己插不上话,也还是不卑不亢地像一抹仙姿冰雪,立场不变。 赵笈在看通知书,余光一直瞟她。 他不是医生,通知书也不怎么看得进去,见她清冷不言的模样更加心浮气躁了。 “舒婳,”他凶巴巴地唤她,“你也过来看看。” 她倒是不跟他唱反调,安静地走过来,他让她看什么她就看什么。 夏芝在旁边冷哼一声。 “我看你这个调香师,文化水平估计也不怎么样吧,能看得懂吗。” 赵笈又忍不住想护短。 总比你这个长舌妇要强,他想。 舒婳身上有一种很神奇的魅力。 该怎么形容呢,就拿何书媛来比,千金小姐饱读诗书样样精通,可他在看到她富态的幼圆脸时,只会觉得她家里很有钱。 舒婳不一样,就算她一字不识,她身上那种仙气出尘的姿态也足矣成为所有艺术家的灵感缪斯。 而且,她更加不是什么脑袋空空的花瓶。 她把通知书过了一遍,最后指了指附录上的某句话,拿起来给夏芝看。 【死因:助勃类药物服用过量,引发血栓】 “您这辈子一定读了很多书,肯定比我这个调香师有文化,”舒婳淡淡说道,“这行字,您看看是什么意思?” 谦卑,淡然,态度友好。 关键时刻,赵笈还是帮衬她了一把。 “意思就是大伯那方面不太行,没人勾引他,他就色令智昏去骚扰别人,结果自损八千。” 这话就有点太阴阳怪气了。 男人到最后不都是不行么。 舒婳无语地睨了他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一秒,拉丝,也拉仇恨。 这是他们在没有事先对口供的情况下,唯一一次眼神交流。 倒是有一种古怪的默契。 夏芝被戳中痛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你们就是合伙欺负我!跟医院串通好了!”她怪叫着不服,去抓老太太的手一定要讨公道,“他们就是趁英琮不在故意挤兑我!我儿子的名声不能这样被毁了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