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是暗沉沉的夜色,舒婳的心也沉了下来。 上流社会的舆论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赵笈家里会怎么想。 赵家的势力庞大而复杂,就算那个大伯是旁枝,可至少也姓赵,保不齐会去找亲戚告状,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族通常都很忌讳家丑外扬。 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 她是受害者的事实重要吗? 好像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更像一个红颜祸水。 舒婳忧心忡忡,从车窗的倒影里看向赵笈,许久不曾挪开视线。 她听他说过,赵家名下拥有的集团公司无数,目前是一个跟他血缘关系相近的大哥主持局面,但是忙坏了身体,已经病得要拄拐杖了。 “还在害怕?” 男人忽然在车窗的折光里捕捉到她的目光。 “没有。” 舒婳缓缓摇头。 她语气很轻,斟酌了一会儿后,方才问出心中疑惑。 “我在担心你。你是认出了你大伯以后……还是决定下手吗……?“ “当然。” 赵笈即刻道。 舒婳附和着“嗯”了一声,尾音像是涟漪,消散在死静的车内。 他这个人,平时看着温润,有些时候还挺疯。 她大胆地想。 “会不会太冲动了?”她担忧劝他,“万一你在赵家失去了地位……” “舒婳,受害者到底是你还是我?“ 他颓唐地嗤笑一声,侧首盯着她瞧,语气万般无奈。 “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美人恍惚一瞬,瞳眸中似有繁星点点。 她的模样纯媚而落寞,明明生了一张仙女的脸,身上裹着的却是急救薄毯还有他的外套,颜色东一块西一块,像是流浪的小乞丐。 赵笈心里有些郁闷。 她就是太替他考虑了,偏偏自己没有那个操心的能力。 他派人反复查过她的家世,多希望她是被哪家豪门抛弃的女孩,他就可以帮她恢复身份,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名正言顺地保护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都被自己的大伯猥亵了,他替她出头的时候还名不正言不顺。 但这件事情是无解的。 当他看到她衣不遮体惊慌无助的样子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管那些谣言会怎么传,他是她的男伴也好,是她不清不白的上司也罢,先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再说。 再通过非法律手段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剩下的,只能往喉咙里咽。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资格的生气担心,才最酸。 赵笈闭上眼睛。 舒婳也想把自己当作是受害者,但是她又不傻,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把施暴者告进局子里的。 再退而其次,她又不可能把心中真正的顾虑向他坦白。 “我是在关心你哦……” 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细看,男人眉梢一跳,但是神色仍未有缓解。 她隐约感知到,他是头疼发作了。 这一夜实在太过漫长,若真要细细算起,确实是她“不欢而散”跑出去的,最后才险遭遇难。 如果他真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