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甚么原因许凤忽然抬起脸,褪去色彩的眸子瞅上窗櫺。?有两隻黑鸽和一隻白鸽正巧收了翅膀落在窗欞上,对着许凤发出低沉的「咕嚕嚕」声。登时许凤眼眶一热,泪水竟又不自觉的从早已乾涸的眼眶里滑出。 她垂下头,散乱的褐金发丝从她颤抖的肩头垂落。窗口上那三隻鸽子张开翅膀飞到许凤身旁,鸟喙分别轻轻的啄了啄她的手臂、她的大腿,其中一隻黑鸽飞到她的肩上,亲暱的啄着她的耳垂。 像是他的主人曾经在后首紧紧拥抱着她,在她耳畔说话,吻着她的耳缘般。 「呜……」手指不断的想要抹开那些滚烫的泪珠,可是好像怎么样也无法克制的住。 究竟自己甚么时候变的这么脆弱不堪?许凤思忖着。 好像……就是遇到了那个男人开始、遇到了陈桓后,她对她自己的感情就倍加迷惘。 不过现在想这些又有甚么用?许凤抽了口气,用力抹去了停留在眼眶那最后一行泪。 她听到房门外传来了声响,不过待在许凤身旁的那三隻鸽子都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发亮的眼珠转呀转的。 许凤意外的能从这三隻鸽子的眼睛中,看出其主人的个性。 「凤小姐,请问我可以进去么?」停留在进入里室外的男子轻声问道,许凤深呼吸了口气,应了一声「可以」后,那男人便带着一样物事进入许凤的视线范围内。 进入里室里的,是熚国大将军──懂。 懂先是看到难得没有蜷缩在角落的许凤有些吃惊,接着又看到三隻鸽子正用它们的黑眸子好奇的瞅着自己瞧,嘴角忍俊不住的勾了勾笑意。 「你好多了?」懂边说边从旁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望着许凤开口问道。 许凤没有回话,缓缓地頷首作为回应。鸽子们同样也发出小小的叫声,回应着懂。 「……董将军,今天轮到你了?」 过了几秒,泛白的唇吐出细小的声音,若不是仔细听还听不出许凤有在说话。 懂的表情有些微妙,惊讶和兴奋交织在他的脸颊上。 因为过去来找许凤的人,很少有人听到她开口说出半句话语,多半只是回答简短的是或不是、好或不好。 最常看到的是许凤瑟缩在床角不发一语,不然就是躺在床舖里带着痛苦的表情入睡,要不就是坐在床沿、望着锁窗外的天空发楞。 许凤偏了偏头,视线从方才懂进来房里就不曾移开过他怀里抱着的物事。 「那个……虽然现在提这个好像不太好。」懂有些为难的沉下脸,将手中的雕着双黑蛇的琵琶递给许凤。 她知道这把琵琶是谁的东西。 许凤没有犹豫,双手小心地将那把琵琶拥入怀中。当她指间一触上琵琶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排山倒海的涌入她的心坎里。 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拥有这把琵琶的主人,也就是──南宫戮。 金眸瞅着懂有些疑惑,「为甚么……」 懂的唇角勾起一丝温柔的苦笑,稍稍停了几秒后开口,「嗯……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虽然陈桓陛下说不要把他关入地牢,可是毕竟他……」懂说到这里稍做停顿,深怕许凤会有甚么异样的反应。 不过许凤只是静静地聆听着,表情依旧。 忽然待在许凤膝上的黑鸽张开翅膀飞到懂的肩头,懂有些讶异的看着黑鸽,黑鸽却发出一声鸣叫后将头埋入他的颈子里,逕自撒娇。 「……你可以去牢里看看他么?」似乎知道那隻鸽子属于何人的,懂露出笑容,手指轻轻抚摸着黑鸽柔顺的羽毛。 「为甚么是你来对我提出这项要求?」许凤困惑的侧着首。 只见懂有些神秘的将手指底在他的唇口上,轻声地开口说道,「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呢。」 听到这话的许凤金眸微瞠,不过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事情能够比南宫尚的死还能带给她强大的衝击,所以她只是停顿了几秒后便頷了頷首表示理解。 金眸静静地瞅着眼前的懂,想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留着和南宫戮……以及南宫尚相同的鲜血,胸口又浮出那刺骨椎心的疼。 「我还以为……嗯……你们会把他处死。」许凤的视线从懂的身上移开,落上抱在她怀里的琵琶。 许凤脑海里忽然浮现了南宫戮优美的琵琶声、以及用着他温柔的嗓子歌唱着轻柔的乐曲。 「陈桓陛下不准其他人随便将他处死。」懂浅笑,「当然我也是。不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