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的脸几乎是贴在铁杆缝隙之间,泪珠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陈桓看着许凤,勾着微笑的唇欲要开口,却在下秒咳出一大滩黑红色的鲜血。 陛下二字没有喊出口,反倒是是夺框而出的、那两行后悔莫极的泪。 「跟你说了……陈桓……叫我陈桓……」 「你还在讲这个!陛……」 模糊的目光绝望地看向陈桓,看着那些恐怖的伤口,看着他那张曾在那片湖岸旁挨的自己极近的脸庞,看着他曾细细吻着自己的那张唇瓣。 「陈桓……」许凤的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呵呵……我还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你了呢……」 陈桓的意思很清楚。当他在军帐里醒来的瞬间,原本应该待在自己怀里的佳人早已失了踪影。 他以为那晚是许凤为了向自己道别而接受了自己,而往后若再次相见,那大概也就是他的死期罢。 虽然中间似乎有些差错,不过也相去不远。 许凤难掩心中愧疚,同时间也无法克制不断涌出心头的思恋之心。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是下意识想要移动身形,可是陈桓的四肢几乎都被铁鍊紧紧锁在墙面上,令他动弹不得。 「……你别管。陈桓,你……」 比起身体上所受的疼痛,陈桓觉得此刻眼里看到牢外的许凤皱成一团、泪流满面的脸庞让得更加痛苦。 「凤,别哭了……」 嘶哑的嗓音里尽是温柔,许凤抬起脸,望着被缚在墙面上的陈桓对着自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很清楚他只要一笑,扯动的肌肉定是產生她想都不敢想的剧烈疼痛。 「抱歉……」她发出呜咽。 「为甚么要道歉?凤?」陈桓苦笑,说话时溢出唇角的鲜血滚落到地面上。 他抿了抿沾满鲜血的唇瓣,微弱的嗓子又啟:「都是我自找的,和你无关。」 「你……」 事到如今,你已清楚我是谁的刺客,我想杀你的事情你早也清楚,可是你却还是……你却还是…… 脑中一片混乱的许凤紧紧握着铁栏杆,在她白皙的掌心里烙出火红色的印子。 「我不晓得在我死前还有没有机会遇到……遇到尚……」失去光采的眼眸温柔的看着许凤,勾着的唇角续道,「到时候你就帮我带句话,就说……好好待你,那么我这一生……也就无怨无悔……」 「为甚么……」许凤扯裂着嗓,胸口嗡嗡作响。 「你为甚么不怨我们……我和……我和黄大人想要你的命啊!!」 「不知道……」陈桓无奈笑着,目光从许凤身上移开,转而望上顶头那看不见外头的黑色天花板。 「你大可怨恨我们,为甚么……」 听到许凤含糊的悲语,陈桓将视线重新落到许凤身上。 视线有些縹緲,却有着深刻的柔情。 「你别想那么多,总之我不在了,你就能……嗯……好好待在尚身边……」 「陈桓,你不能讲这种话!你明明对我说过……你明明还对我说过……」 许凤收了目光,身子缩成一团,痛哭失声。 不晓得过了多久的时间,或许只有短短的一分鐘,也或许是一个时辰,又或许,是两人之间所存在的、那不可能实现的永恆。 两人视线瞬间在沉重的空气中交会,两人的眸子似乎想要把对方的身影给狠狠、狠狠得刻入自己早已绝望的身、绝望的心。 陈桓的目光凝望着许凤,薄唇缓缓开啟。 「……我爱你,凤……」 雷击般的话语再次打上脆弱不堪的许凤的内心,她用力摇晃着铁栏杆,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崩溃且无尽的喊着、喊着「我也爱你」四字。 那对此时此刻的两人来说,痛彻心扉的语句。 待在石桌上的黑鸽歪着头,眸子望着跪在铁栏外哭泣的许凤转了又转。而后牠悄悄地展开翅膀,朝着长廊的另一头无声无息离去。 待续_ 对戮凤的怨念越来越深了(咦) 然后凤终于说出心里的话了!可是……呜喔(怎样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