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无奈道,“你要有这些闲工夫,不如去码头扛几袋沙子,还能换几个大子儿。” 扛沙袋多劳累,他金贵的身体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平松喘了几声,娇弱道:“女侠有所不知,奴小时高烧不退,从那时肺就不好,不能干重活。” 那她就更不能留下平松了,还要花钱给他治病,简直是血亏的买卖。 然而平松却不会轻易放弃,整个人化身成为一条黏人的肉尾巴,而且他不知在何处学到的本事,总是能发现十七栖身的地方。 对于无辜的人,十七没有理由动用武力,而且平松还帮自己赚了近千两的银子,勉强算是一颗福星,恩将仇报的事她做不出来。 便只能任由他跟,见他跟得累了饿了,还分点吃食给他。 大抵年关将至,门内的任务也少了许多,十七跑过几次催债的杂活,也歇了下来。距离那日段沉舟找她,已经过去半月,每月一次领解药的日子要到了,她回了分部,但药堂的管事却说,门主吩咐下来,以后不准给她解药。 这便是非逼她彻底解毒不可,药堂的药藏在哪里只有管事知道,他不配合,没有人能拿到解药。无奈十七只得回一趟云州,师傅在那儿,说不准能有办法。 然而行至半途,她便接到了师兄的回信,师傅旧伤复发,已经昏迷一月有余,每年冬天师傅的旧伤就要发作,往常都要在南边过冬,今年是因为找到了云蔚和她,才要长驻在云州。 此路已然走不通,十七夹着马腹,缓行几步,突觉喉头腥甜,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 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里,面前燃着一堆火,身侧的人见她醒了,连忙道:“女侠醒了?吓死我了,你吐了好多血。” 是平松的声音,十七想要起身,却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和嘴能动,她没尝过忘忧散毒发的苦头,只听说是极痛苦的,没成想竟是连动都动不了。 忘忧散一旦毒发,如不迅速服下解药,十二个时辰便会毙命,十七让平松取出她腰间放着的丹药,深吸一口气便就水吞了下去。 丹药一下肚,带来昏昏的睡意,在晕过去之前,十七对平松道:“多谢你救我一命,我胸前暗兜有五百两银票,便赠与你了。”虽然他不说,但十七也知道平松跟着她是想要钱财与住处,五百两银子应该够他生活许久。再者她昏过去之后,也得劳烦平松照看一二。 平松听闻此言,心头暗喜,自己跟着她真是跟对了,一下子就得了五百两,有了这些钱,他就能买一个新身份,过上平常的日子。 他在十七胸前掏出那张银票,小心地贴身放好,打算等十七醒来再离开。 夜色渐渐袭来,山洞里只剩火堆在毕拨作响,一切都安静极了,十七已经晕过去三四个时辰,平松疑心她是死了,便伸手在她鼻子前探了探。 察觉到她还有悠悠的鼻息,平松才放了心,大约她是吃了药在修复自己。 洞内火光跳跃不休,像是被风鼓动的鲜红旌旗,某一瞬竟和他的心跳重合,他侧头看向十七的银面具,忽然生出强烈的好奇,十七给了他这么多钱,他却连她长得何等样貌也不知晓。 日后在长街偶遇也认不出来,想着想着,他就伸手覆上十七脑后的系带,轻轻一扯,面具便松动下来。 他伸手摘下面具,大侠的脸便露出来,毫无保留地出现在暖融融的火光之下。 平松鼓噪的心跳愈发快了,原本的大侠在他脑海里是饱经风霜甚至凶神恶煞的,实际上她却长着一张秀丽的脸庞。 甚至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 平松缓缓坐正,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敢再看了,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得发作花痴病,趁大侠昏迷之际对她做出些不该做的事,便只是盯着火堆,平复心情。 他捏到了那张薄薄的银票,一时有些遗憾,若是大侠没给他这笔钱,那他就有充分的理由跟着她,日后也好发展出男女之情。 可他拿了这笔钱,就不好再跟着她,平松叹了一口气,把面具给十七戴上,就当是他们之间有缘无分吧。 求评论,可怜猫猫脸.jpgm.wEDALIan.COM